“那他就别活!”曲文夺突然吼道,“要不然死的就是你!
“现在全久安的人都知道,与施特劳联手的人是你!让禁药满天飞的人是你!福友会和市政厅要对付的人是你!对抗他们的人也是你!只有你!
“你父亲就是念及兄弟之情,希望他不要再将你当成傀儡,去找他摊牌才落得这个下场!”
曲章琮再也听不下去,站起来一把揪住了他的衣领:“别仗着自己的辈分就以为我不敢把你怎么样!曲文夺,我可以让你今天再也走不出这个门!”石九早就让人员守在门外,只需他一声令下。
阿善没有动手,只是握紧刀柄。
曲文夺此时倒是笑了,笑里掺杂一些嘲讽:“你和我,要是早有这么果决残忍,也不必让我大哥如今躺在医院里。”他把曲章琮的手扯开,把文件袋重新摆在他面前,“我知道你不愿相信,但是没有时间给你慢慢消化。”
正如那些真相也没有时间给他慢慢消化。
“今天只要你什么都不做,我也什么都不会做,章琮,此刻你应该去你父亲身边。”
曲章琮把文件袋扫进垃圾桶。他不会看,看了也不会信,事已至此,一切都已经发生,一切都不能回头,“来不及了,你来晚一步。”他甚至好整以暇地坐回椅子上去。
就算是错,他也要错到底,曲章琮绝不允许自己有后悔这种行为。
“杀手早就到了明珠酒楼,那位净火也来不及救下你红姨了。”
曲文夺看了他半晌,轻声说:“阿善。”阿善立即手起刀落,速度之快让石九根本没有反应的时间,一声没吭便倒在地上。
曲章琮压根就没想到曲文夺会动手,更没想到他会在自己地盘上动手,惊愕之间已经被阿善将刀架在脖子上。门外传来打斗之声,片刻之后,丙哥开门进来:“这一层清了。”
“你不会以为我的玫瑰马只是个俱乐部吧?”曲文夺说。
曲章琮的目光几乎要把曲文夺烧穿,不可置信又咬牙切齿地问:“你要杀我?”
他年轻的小叔叹了口气:“回家吧章琮,我送你。”
对峙之间的叔侄,谁都没有发现掉落在地上的手机里有数次未接来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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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章瑜再一次把电话放下,打开窗帘看院里巡逻的保安。
大哥的电话一直打不通,宅邸防护严密到每三十分钟查看内外状况,没有曲章琮允许任何人不能进出,哪怕她想去诊疗所陪着父亲都做不到。
曲章瑜无比后悔,为什么那个时候没有给爸爸开门?为什么没有好好地跟他说说话?为什么以前要那么任性?她好害怕就这样失去父亲。
曲章瑜再一次跑下楼,试图请保安队长放自己出门,然后又再一次失败。
曲章璞从客房半开半合的门里看着她,曲章瑜忽视他的目光,快步向楼上走去。听他在身后轻声地叫:“二姐。”
想要装作没听到,却听曲章璞接着说:“二姐,你想去看大伯吗?我……我有办法。”
曲章瑜因此而停住了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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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友玲不知道第几次又来找钱金石。
“有进展了吗?”她只问这一个问题。
从女儿遇害到以为结案,从发现疑点再到如今调查重启,作为受害者之一的母亲,刘友玲没有睡过一天好觉。
女儿失踪时她因悲伤过度几乎陷入癫狂,在天佛会寻求安慰和帮助,好不容易等到抓获凶手恢复一些活下去的信心,却又因为追查凶案被卷入追杀,她终于意识到这件事远没有那么简单。
沉浸在悲愤之中的刘友玲也许并没有意识到这个城市正在经历什么变化,但因为黑帮斗争而不断浮出水面的暗像,越来越多的证据表明这从来不是一件单纯的连环凶杀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