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黄忠宇的所作所为,在他看来都是自以为是。
“你们永远不会明白,久安是个什么样的地方。你们只配活得像条野狗一样,互相撕咬,在这个城市里腐烂死去!”
一个该死的人没死,一个该得到的关注没得到,黄忠宇哈哈哈笑起来。
“我乐意。”甘拭尘用镰刀勾起地上不知谁的枪,在他眼泪落下的瞬间,对着他的右眼开了一枪;然后再一枪,再一枪,再一枪。
静谧的远郊夜色之中,只能听见枪声一声接着一声。
直到黄忠宇的脸和半边身体都被轰掉,所有人都明白应该去制止甘拭尘,却无人先迈出这一步。
只有黑狗咚咚咚地踏过车体,跳下地面,跑上来抱住甘拭尘:“甜哥。”
枪声停了。甘拭尘端着枪放下:“小虎上车了吗?”
“嗯。我们也走吧。”
“走吧。”
黑狗走到黄忠宇的尸体前,把那根不属于他的手指骨取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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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灯照亮的空气中,有雪花飘落。
港口附近的知心抬头向天空望去,有些惊喜:“哦,下雪了!”
不远处,是北千里乘坐的车,发生侧翻倒在路边。知心沿着留下的痕迹找过去,发现他从碎裂车窗爬出来,在数米之外的巷子里睁着眼睛停止了呼吸——死因不是车祸,而是抢劫和殴打。
他身上看起来值钱的东西都被抢走了,连外套都没留下。
只盖着一层细雪。
这场初雪下得比以往都晚。温柔冰冷,但一视同仁覆盖住所有。
无论是有生命的,还是无生命的,无论是人,还是野狗。
(尾声)
春天时,施特劳大厦的牌子被摘了下来。
福友会拍下了这栋楼,命名仪式前举办了盛大的宴席。出席者不仅有曲家的年轻家主,还有久安市长赵享载,以及安全货运白星漠。
红黛笑意盈盈地举起酒杯,与到场嘉宾与媒体朋友们共饮。
她的右臂因此而格外显眼,吸引无数镜头。那是一条专门为她定制、与原本手臂外形结构都一模一样的义肢,它甚至看起来那么柔软,有着优美的生理线条和起伏,却是与她洁白肌肤截然相反,泛着金属磷光的黑色。
所以,也有人叫她久安的“黑色手腕”。很多人猜测这次她手臂中藏着的什么?刀还是毒针?毕竟那手臂,看起来好似一条危险的蛇。
曲家年轻的家主看起来与往常没什么不同,眉目中却稳重许多。
他的兄长曲文栋曾极为短暂地睁开过双眼,但到底还是没能撑过来,在孩子们的包围下陷入永远的睡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