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爹冷冷地说，然后踢了我一脚，我揉揉被踢到的上臂，再绝望地一抹脸。
我爹本科学的是医，他说这是他的爱好。但是爱好并不能当饭吃，在很多时候。
医生不知道这些，他有点于心不忍地看了我一眼，想拒绝。但是吴管家走过来，把医生拉开了，准备送他回去。
几分钟后，这间屋子就只剩我和我爹了。医生被吴管家成功劝走，连东西都没拿。
“过来。”
我爹已经准备妥当，在朝我招手。
我这会儿已经不在原地方了，我瞧见那两人都不能救我，我已经在策划逃生路线了，脚上默默地退到门边，打算一会儿时机恰当立马就跑。
“做错事的人是你，怎么，连这点罚都受不了？”
我默不吭声，但是火气有点上来了。我爹这分明是颠倒黑白！
“下下月有个展子，赵情很想去，你说我应该准吗？”
听到赵情的名字，我脑子一下就热了。
“关他什么事！你是他姘头，又不是他爹，凭什么啥都要管！”
我梗着脖子朝他吼。
“赵情是我捧红的，他恨不得能给我当儿子。”
“你！”
我彻底上头了，直直地朝他冲过去，一脚甩出来，想踢他面门，但是下一秒我的脚踝就已经在被他抓在手里了。
他使了不小的劲儿，我觉得我的脚踝要废了。
“少做些愚蠢的事。”
他抓着我的脚用力一掷，我踉跄着摔到地上。
“赵情是什么身份，你又是什么立场，你用不着为他这么上心。”
我红着眼瞪他。
他俯下身来抓我，把我抓起来往椅子上推。
“不疼的。”
他朝我说。
“但是要把椅子边抓紧，别掉下去了。”
他把我上衣给扒了，然后轻声说道。
我扭头朝着后院，又闭上眼不想看。
医生说我要缝上五针，可我觉得这会儿已经不是五针的功夫了，我疼得浑身发抖，憋着气不出声，忍得全身都冒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细碎的鬓发被打湿，粘在脸上。
“好了，吸气，呼气，不疼了。”
我爹把我的头板正，他掐着我下巴，用命令的语气和我说。
我一开始正常呼吸，就开始嚎啕大哭起来。
“你几岁呀，怎么眼泪水像不要钱似的。收住，别哭了。”
“我才十四，我前几个月才初三，我就没见过哪个初中生这么造孽！”
我爹摸了根烟出来，本来想抽，结果被我这一控诉逗到了，他憋着笑，烟都没拿稳，掉到我身上。
我这会儿啥都不想管了，张着嘴，打炮仗一样，噼里啪啦地细数我爹对我的不公。
“我没娘都十四年了，你也不给我找一个，你还不让我和赵情玩，你谁都不让！那你陪我呀，你又不陪我，还天天揍我，我明明什么都没做错，不就是问你什么时候可以给我娶个娘吗！呜呜呜……你下手好狠，你是不是就盼着我离你远远的呀！”
我这边哭诉还没完，我爹已经早不见了，只有刚刚才回来的吴管家，他站得很远，侧对着我，让我感觉没有那么羞。
“小少爷，热水备好了，你要去擦擦身子吗？”
我哭停了，悻悻地起身，接过吴管家递的外套披上。
“我爹呢？”
我这会儿说话，带着浓浓鼻音，像撒娇一样。
“先生去休息了。小少爷，好好休息，去好好睡一觉，明天的课已经请假了。”
吴管家倒了杯热水，我看了眼，没接。
唉，我叹了口气，走得不是很平稳地去洗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