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正瞧他眼睛闪动若隐若现的水光,虽然陈清池看起来很平静,可周正知道他现在是强忍着没哭,陈清池这人看着挺柔弱的,但骨子里犟得跟牛似的,绝不会因为感动而在他面前示弱或者掉眼泪。
他把人扯到身下,亲了亲他的唇:“我把成都的房子卖了,到手七八十万,盘了个小店铺,送送货,还剩二十来万,在南城还买不了房…”
又亲他温热的眼睛,“我没钱,很穷,学历不高,没什么文化。”
陈清池听他絮絮叨叨,抬眼见他漆黑的眼眸,放荡不羁的人现在变得特严肃。
他还以为周正这样的人从不受世俗所困,却原来早已被他拉入尘世。
周正见他眼里泛着一丝柔和的光:“什么表情?”
陈清池挑唇,说:“就觉得你忽然长大了。”
周正……低头吻住他的嘴,压着声:“老子不仅长大了,还胀大了。”
陈清池被他粗鲁的荤话说得耳根泛红,嘴被他堵着,呼吸不畅,刚想呼吸又被人摁着头继续,这几个月他过得挺不开心的,一闲下来就会想起稻城那几天,所以把全部精力都投到了新工作,没日没夜地忙,忙到没时间难过,这会雨过天晴,压抑了很久的不快乐,被炽热的吻和霸道的人彻底驱散。
阳光从窗帘缝隙里落进来,冬日午后,一切都变得可爱起来。
早知道日子这么简单,他又何苦想太多。
周正松开他的后脑勺,瞧他冰冷的脸上挂着属于他的红晕,在他耳边悠悠说:“老子没什么优点,就活好,一辈子只疼你。”
陈清池耳根烫得出奇,手抵着他坚实的胸膛:“嗯。”
周正心情很好,眉毛扬着,手贴着他腰:“嗯是什么意思?”
“我知道了。”
“知道什么?”
陈清池被他说得有点恼,不回了。
周正贴着他:“嗯?说清楚。”
陈清池撇过脸,又被他掰正,四目交投。
“像你一样自我介绍?幼不幼稚?”陈清池提了语气,“周正,我既然跟你在一起,就不在乎你有没有钱,有没有文化,我只……”
他的手从周正脸上滑到胸口:“你心里有我就行了。”
周正捉住他的手,他真是爱死了这样可爱的人,把他的手放到唇边亲了亲:“你呢,为什么昨天忽然给我打电话要跟我在一起?”
陈清池的手被他亲得指尖发热,每根都吮进口腔,脊背酥麻,被困在床笫之间,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可是又不知道怎么说起,周正轻咬他的指尖,呼吸很沉。
“因为,喜欢你很久了。”陈清池说,声音很低。
周正后背僵直,等了几秒,手握着那双被伺候了一遍的手,十指紧扣,压在头顶的鹅毛枕上,幽黑的眼睛落在陈清池清隽脸上:“说清楚。”
陈清池抿唇,手指被摁进枕头:“初中。”
周正盯着他的眼睛,瞧见那双平静里暗藏的波浪,心口一瞬间被一种莫名的激动填满。
盛满黄昏的锁骨,穿着宽大校服的少年,高高在上的领奖台…还有那杯招牌奶茶…
记忆更迭。
“操。”
他俯身亲住陈清池的薄唇。
星火燎原,徒留一地余灰。
不知道怎么表达爱的野兽,极尽可能地占有,厮磨,阳光将狮子的绒毛抚平,橙色的光柱从床尾移到墙上,再落入星辰之中。
夜幕沉沉,外卖送来几份餐食,周正掀开盒子,看陈清池缩在被子里,露出个毛茸茸的脑袋,碎发垂落,只剩一张红得如朱砂的唇。
周正拿了勺子喂他,陈清池撑了手倚在床边,手臂细得根本撑不住,眉心蹙着,浑身的潮热还未褪去,下肢发麻,意识飘忽,他长这么大,为数不多的几次与性相关的经验都来自于周正,感觉自己死了一遍遍又被重新拉回理智的边缘,完全是令他陌生的情绪变化,可又让他清醒着沉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