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屋里还有一个人被预言有血光之灾。
常岸越想越心里没底,一下子坐起来,踩着拖鞋打开了屋子里的灯。
感冒算是彻底好了,鼻子也不堵、咳嗽也压住不反复,他按亮手机屏幕,此时正是夜里一点。
明明白天没觉得有多吓人,但一入夜就仿佛都真切了起来,浑身汗毛都直立着。
他甚至感觉对面楼正有人站在窗边看着自己。
常岸断定自己是被隔离出精神问题了,以前他独自在家看鬼片都敢半夜上厕所,现在听个鬼故事连觉都睡不着了。
坐立不安地躺了半个小时,终于没有忍住,他推开门,向黑黢黢的客厅里走了一步。
挂在墙上的钟亮着暗幽幽的光,他两脚灌了铅地在门口站一会儿,双眼适应黑暗后将客厅里的每一寸都看一遍,决定顺路去个卫生间缓缓神。
常岸步子极轻,在经过大门时,敏锐的听力果真捕捉到了一丝异动。
他立刻驻足,背冒冷汗,细细听着。
门外安静几秒,突然传来一阵极其清晰的脚步声,几乎就在403的门口。
常岸像被人踩了尾巴,立刻向后退几步,猛地踩到摆在地板上的大红盆,垮嚓一声把胶带补好的盆踩了个稀碎。
他头皮直发麻,立刻屏住呼吸,维持着踩裂盆的动作没有动。
脑海里已经上演了一出恐怖片,但想象中眨眼间近在咫尺的脚步声没有出现,反倒是等来了身后卧室暴躁的开门声。
宋和初被吵醒了,常岸居然松了口气。
……起码多了个活人。
他松开脚,翘起来的盆碎片又垮嚓一声倒回地上。
常岸屋里的灯没有关,宋和初站在玄关的明暗交界处,满脸堆着不耐地看过来。
“你……大半夜出来尿个尿,不知道的以为你把马桶坐碎了。”
常岸正要反驳,那瘆人的脚步声再次响起。
“妈的。”常岸决定先把吵架放一放,指着大门,“你听见没有?”
“什么?”宋和初莫名其妙。
常岸屏息凝神,两人直直对视着,让楼道里的清晰声响传进来。
“门外有人?”宋和初试探性地回答了一下。
居然还是个疑问句。
宋和初在常岸的脸上看到肯定的神色,更加莫名其妙:“门外有人,把你吓得踩碎了一个盆?”
常岸不知从何说起,但有宋和初在,确实给他壮了不少胆子。
他鼓起勇气走近大门,压低声音:“是有人,但是从里面根本看不见有人。”
宋和初就站在几步远处,看着常岸鬼鬼祟祟地靠近猫眼,又半晌不敢把眼睛凑过去。
宋和初打了个哈欠。
其实他并不是被常岸吵醒的,这感冒后期就是咳嗽,他咳得睡不着觉,一直都没闭上眼睛,早就听到常岸开门上厕所的声音了。
他怀疑常岸这样子是做噩梦醒来睡糊涂了。
但能让逼王吓成如此应该也不是演出来的,他心底生疑,便半信半疑地跟着凑过去。
常岸微俯着身贴上猫眼,宋和初站在他身后,不知觉两人挨得太近,宋和初发觉有些别扭,刚要挪开一些,常岸却猝不及防地向后一退,后脑勺直奔他的门面而来。
他躲闪不及,被撞了个正着,连声shen • yin都没发出来,从鼻尖到鼻根一阵麻,从里到外酸痛难忍,眼前顿时模糊着渗出眼泪。
宋和初疼得脑仁嗡嗡直响,眼泪顺着脸颊就滑了下来。
他捂住鼻子,指间传来湿意,还以为是鼻涕被吓出来了,但很快便有一股铁锈味顺着酸涩钝痛的鼻腔钻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