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他认识孔肆这么长时间以来,第一此看到孔肆有表情的变化。
难道这件事,让孔肆如此的惊讶?
“武……”孔肆缓缓说出一个字,然后说道:“我不会武艺。”
“怎么可能,你一个人就能杀死那么多人!”辛又笑道:“难道我的眼睛看错了?”
“那不是武艺,那不过是shā • rén技而已。”孔肆道。
shā • rén技!
果然是这样!
孔肆出手必shā • rén,这不是shā • rén技是什么?
“君子所习六艺,足以防身,于战场之上,亦能立功。”孔肆道:“此种卑劣之术,岂能传于君子。”
辛又是贵族,而且是三公的后裔,怎么会用这样的手段呢?
“术岂有高下之分?”辛又道:“难道你学得,我就学不得?你我皆为士族,本就是靠着此等技艺为生之人。”
“君子此言差矣,孔肆不过一介亡命之徒,乃是死士,所学皆是与人搏杀之法,与禽兽无异。君子乃三公后代,世代供奉君主,高洁如玉,岂能与人赤手搏杀、喋血荒原……”
孔肆向辛又行了一个大礼,说的无比真诚。
君子六艺,虽然也有驭、射这样用于战争的技艺。
虽然君子们也要与人作战。
但是贵族毕竟是贵族。
即便是shā • rén,也是遵循礼仪,高高在上的。
驾驭戎车,指挥战阵,手持弓箭,百步之外夺人性命。
这才是贵族心中的君子之战。
而不是像孔肆这样,为了shā • rén,可以将自己变得如同野狗一般。
即便是用嘴,也要咬断对方的咽喉。
这等低劣的技艺,只有特殊的人才会学习。
譬如那些贵族府中养的“死士”。
孔肆自称死士,出身自然不高。
只是靠着这样的手段混一口饭吃。
“shā • rén就是shā • rén,战争就是战争,哪里有什么高下之分。”辛又完全不赞同孔肆的观点:“那些站在战车上,衣不染尘便可击退敌人的时代,已经过去了。”
“shā • rén就是shā • rén,战争就是战争……”孔肆琢磨着辛又这句话。
“没错,你应该知道吧,晋国已经有一支完全由步卒组成的军队了。”辛又道。
孔肆回答:“那是晋国上卿组建的魏卒,主要是为了和戎人战斗。”
“吴越之地,亦有这样的军队。那些还想着靠着战车,在战场上行君子之礼作战的人,终将一败涂地!我为辛邑大夫,必将走上战场,我不求shā • rén,只想活下来!”辛又双目之中,露出炽热的目光。
这是他的真实想法。
春秋末期。
已经有一些国家,开始拥有职业的军队了。
这些军人不事劳作,专门以战争为生。
进入战国后,每个国家都有这样的兵团。
战争已经不再是点到为止,而变得更加赤裸裸。
诸侯们再也不蒙着“礼仪”那层遮羞布,直接用军队来巩固和扩大自己的地位。
辛又就是想造作打算,至少他自己要有自保的能力。
在任何环境之下,都能提升他生存的几率。
“活下来?”
“对。如果下一次,我独自面对木罗天,我可不想被那样的家伙杀死。那家伙应该不会应为我是三公之后,就高看我一眼吧!”
孔肆沉默。
他自幼研习这些技艺,又得名师指点。
尽管这种用来shā • rén的技艺,是一种上不得台面的技艺。
可是谁也不敢小看。
而孔肆从很早就研习此道,自然知道这门技艺之博大精深。
一生技艺,他又何尝不想传于后世!?
“此种技艺,名为‘馘术’。”孔肆终于开口。
“馘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