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监忙道:“陛下没多久,也就闭眼的功夫,燕王还跪在外头,要下雪了。”
朱元璋冷冷道:“让他跪着!”
“允文殿下来了,说今晚想和陛下一起用膳。”说起朱元璋最宠溺的皇孙,老太监笑吟吟。
哪料,朱元璋却轻叹一口气:“让他回去吧,咱睡会儿,谁都别来打扰咱。”
朱元璋闭上眼睛。
却又睁开。
朱元璋转头嘱咐:“尚衣监的祈忠,给他赐一百两银子,他一人在宫外清苦,元宵节快到了,命人准备些糕点送他,就说,是咱赐给他的。”
祈二是尚衣监的大监,只是伺候过朱元璋更衣,也不知走了什么狗屎运。
还赐了名字,祈忠。
随后,就被打发出宫外去了。
老太监不敢怠慢:“奴婢这就去办。”
朱元璋点头,这才闭上眼睛,沉沉睡去。
………
朱瞻墉用过膳,约张輗在宫里见,小老弟迟迟不来。
这是出事了?
带着疑惑,朱瞻墉来到新城侯府,管事如见自家少爷般,把朱瞻墉请进去。
“我的兄弟张輗呢?”
管事支支吾吾说:“在后院,小人这就去通报。”
这时,后院湖心亭中。
李枝露花姿玉貌,国色天香的容颜上始终平静。
“去做什么了?你若不说,我便代兄长行家法。”
“我不说。”
“去拿家法棍来。”
“你…你你,阿姊你不是最疼我的吗?大兄又不在,就不要用家法棍了吧?”
侍女很快在祠堂,取来一截漆皮光滑的棍子,娴熟地递到李枝露手上。
张輗想跑,可李枝露早已命人将他捆住,此刻,只能如待宰的肥羊,不停的扭动四肢和身躯,看起来有些滑稽和可怜。
管事走上前,躬身道:“小姐,瞻墉殿下来了。”
李枝露心思一转,放下棍子,反而命人松开张輗的绳子。
等张輗转身便跑了,她才看向管事:“跟去看看,少爷做什么。”
朱瞻墉享用着侯府的糕点,看见生龙活虎的张輗,便知道他无事了。
“殿下,我想去宫里与你汇合,可我被阿姊抓住了。”张輗极力解释爽约的原因。
你真讲信用,这京城里,讲信用的人最难找了,尤其是朱瞻墉刚来京城,谁都不认识。
“你知道解缙的府邸吗?”
“找那老头干嘛?”
张輗刚想坐下,却浑身一僵,他实在不想再见解缙了。
朱瞻墉却道:“上一次,咱们撞了解公的马车,有事匆匆离去,如今闲下来,不去登门道歉,那还是学生吗?”
张輗听完也觉得有道理。
“解缙的府邸…我当然知道。”
解缙的府邸在善政坊大街的西边,地段只能算京城三环,还算繁华。
也是三进三出的府邸。
叩门,
“我家老爷不在府中。”门厮向张輗陪笑。
张輗很生气,觉得在朱瞻墉面前落了面子,但京城,他的确是个人憎鬼嫌的家伙。
朱瞻墉却道:“再去一次,说朱瞻墉来了。”
很快,门厮把门打开,笑吟吟:“我家老爷有请。”
按照往日的脾气,张輗是要踹门表示不满的,可门敞开,瞧见解缙已恭候在院中,他就不敢了。
不管朱瞻墉在朝中,受不受待见,都是皇孙。
这都是该尽的礼数。
来到正堂,等下人端过茶水,解缙想确认:“今日,太子在奉天殿议盐法,是殿下的主意?”
太子刚来京城,根本没有大臣支持他,除了朱瞻墉,他想不到别人。
解缙是朝中,为数不多坚定拥护父王的官员……朱瞻墉很坦诚:“本殿和父王商议过此事。”
解缙看了朱瞻墉许久,竟然真的是朱瞻墉想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