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系统这个问题上,一是渣系统被雷劈傻了能绑错宿主,并不十分值得信任,二就是先别提什么贤臣佞臣的,成为名臣这种事就跟天上掉馅饼一样,是谁都不知道如何成就的。要怎么做,她一时间实在有些摸不出头绪来。
只是,哪怕是那个突然出现的界面是又耍她一回,也不能否认系统的录播功能也是一个强大的读书辅助器。
瞧张玉寒刚才直接把整本千字文都录了下来。别人想读书,笔墨纸砚是一笔钱,买书本上私塾更是一大笔钱,张玉寒这就已经少了后头两样的开销。
只要光屏一直存在,一天十二时辰地在耳边播放,就算是只猪也能学成个人样。
出来的话吓了一跳。
他清清喉咙道:“媳妇儿,咱们要现实一点。我哪里是考秀才的料儿,而且我都十七了,咱们赶紧生个孩子,让孩子读书去不更好吗?”
媳妇这口气大的,一说就是考秀才哟,聂先生也只是秀才罢了。
况且他当时想着识字,只是因为一成亲他爹就叫他丢脸,他想着做些让人另眼相看的事情,也好在媳妇面前有几个面子,其他可什么都没想。
作者有话说:
虽然上个有话说也提了,不过还是再说一回,次章评论48小时内发红包o
明天还是一万字。
第三章
由于罗美娘的想法太过逆天,张玉寒费了好些口水跟她说明白自己就是条咸鱼。
叫罗美娘仿佛都回到了以前劝说大哥上学的日子,为啥别的农家文主角想让配角读书那么容易呢,到她这里,口水说没了都只能接受残酷的现实。
被人生再度給了一巴掌后,罗美娘看着他:“那你想过以后要做什么?”总不能一辈子当长工吧?
罗家只是寻常农家,罗美娘秉性也不是那等爱空想幻想的人,并没有非要张玉寒要有多少出息,让她过上什么穿金戴银的日子,可日子总不能这么胡过下去。
见张玉寒显然没明白她的意思,罗美娘干脆坐起来,双手搭在他肩膀上:“做人做事总得有个规划,以前我在娘家,每段时间家里总要说个近期规划,一年规划,五年规划,你就按这个跟我聊聊呗。”
规划这么高级的名词,张玉寒一时间还不大适应,他皱皱眉头,道:“近期……规划就是先在聂家做工。”
说完这句张玉寒的舌头才像捋直了,“聂先生人厚道,聂娘子也不难处,私塾里给的工钱也还不错,每月有八百文呢。前儿聂先生还跟我说了件事,他明年打算送聂公子去博济书院,让我跟着一块当书童,月钱上给我升到一两。”
罗美娘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消息,她一下就直起身子,道:“那个书院离得远不远?”
“有一点距离。”张玉寒把她又按回怀里,保守道。这件事有好有坏,跟去书院,以后想回家就更难了,都不知道要怎么熬,想想张玉寒就叹气,“今天事情多,都忘记跟你说这个事了。”
两人互相看了一眼,张玉寒差点就说不想去了,他对书院还是有点好奇的,私塾里头都是些小毛头,正经的读书人,张玉寒就只见过聂先生一个。
他摸摸罗美娘的脸道:“咱们都不会种地,等到开春我跟大哥说说,以后家里的地叫他接着种,按着村里张地主的分成,给咱们一半出息就够了。”
分家时大房占了七成家产,到他手里的,除了这小半边院子,还有三亩水田三亩旱地,张玉寒打小就不爱干地里活,也不会让罗美娘辛苦干那个。
“等我挣多点钱,以后你在家里想绣花绣花,想吃什么就吃什么。咱们再生几个儿子,这日子多有福气。要是我能再多识点字,过几年还在镇上找个账房当当。”
很显然,账房就是张玉寒目前人生规划中的最高目标。
罗美娘听到这里反而心静了,她上辈子看过一本书,说是以农维生的人,定居是常态,迁移是变态,因为一切都是附着在土地上的,每一分改变都是多余的。
其实她郁闷之余,也能理解张玉寒的想法,她大哥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摆在眼前,农家子弟想要在读书上走出个道道来不是个容易的事,客观资源和主观意愿缺一不可。
她叹口气,自己要是没那个意思,别人拿根鞭子在后头怎么赶都没用。
张玉寒能想到识字当账房,对他如今的身份来说,其实就已经挺出息的了。
都说眼界决定境界,格局决定结局。张玉寒这是没开过眼界方会如此。
这么想着,罗美娘觉得要是聂秀才真打算送儿子去书院,张玉寒能过去看看也不错。
这边两口子说着话,那头张大郎和黄氏也在说私房话。
黄氏今日实在被小叔子刺激了一回。本来她要分家就是嫌弃小叔子是个拖后腿的,又怕大儿子跟在他身边,学成了第二个张玉寒,可没想到他才两个月不见,小叔子就跟变了个人似的。
张二郎什么时候有这种本领了。
她这一整日看着那张写着字的黄历纸都觉得不可思议。
张大郎困得不行,见媳妇迟迟不闭眼也有些明白她的想法,安慰她道:“二郎识字是个好事,镇上打短工,掌柜的见到识字的都多结几个工钱,要是他能坚持下去,以后爹也不用总担心他不学好。”
黄氏心里真是又酸又涩,道:“我也不是不愿意他变好,可分家才两个多月,他就变了个人似的……”以前是故意的吧?
“胡说些什么。”张大郎睁开眼睛,想了想,才道:“二郎这回是被爹给刺激的,你别看爹今日什么话都没说,分家那日在屋子里,可是什么难听话都说一遍了。二郎要是再不长进,才叫没救了。”
“你说他那份工是怎么找着的?咱们村离县城那么远呢。”
“他在外头朋友多你又不是不知道,以前就经常有人带他发财。”二郎种地惫懒,可挣钱却有一手,隔三差五总能从外头得些银钱回来。因着不知道钱的来路,他爹是打也打过,骂也骂过,渐渐地对儿子失望透分家的事,他爹就同意了。
张大郎这边,只是觉得媳妇总这么针对,日子越过越没滋味,才也默认了这事。他这点心思也明白地跟弟弟说过,二郎虽然有些不高兴,那点气也全都冲着他爹去了。
所以张大郎跟弟弟之间还真没什么大的矛盾。
“爹不是总说他那些钱不知道是怎么偷鸡摸狗得来的,要不是他总不肯把话说明白,这家也不会这么分了。”
在公公嘴里,张家一家子辛辛苦苦种地,小叔子在外头胡搞瞎搞就能拿到钱,张大福那会儿骂的得凶了,连“也不知道是打哪儿来的黑心钱,能不能见光”都说过。
黄氏虽有些算计,也不过一个小老百姓,也害怕小叔子以后闹出事带累家里,关键是,张玉寒的钱路并不稳定,有时连着大半年都搞不来钱,比起风险,收益还不足以承担这些担惊受怕。
她叹气道:“爹当时要是没那么坚决,这家如今还好好的。”
媳妇这么说,张大郎深深看她一眼,看得黄氏心虚撇开眼才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