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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节(1 / 2)

唐氏看到这些,便淡了笑容。

黄氏见婆婆这样,就道要是早知道她今日回来,肯定会准备几个好吃的,现在时间太赶也来不及了,明儿再为娘接风。

黄氏话说的好听,唐氏想着小儿子的喜事不好发脾气,便忍下了。可大人能忍,小的就不行了。

两个大点的孙子,拴柱八岁,狗蛋四岁,看见饭菜都闹腾起来了。

小孩子也会看情势,同样的饭菜吃了一个多月,家里阿爷和爹都拗不过亲娘,如今能治黄氏的阿奶终于回来了,两人闹得都要把饭桌掀了。

唐氏听得耳朵疼,道:“行啦,这些都是你们娘做的,不吃今晚就没得吃了。”

张大福和张大郎都只是默默扒粥,正好这时村长家来人了,说要请张大福和唐氏过去吃饭。

被儿子弄得挺没脸的黄氏正想说话,便瞧到张大郎看过来的一眼。

张大郎道:“村长肯定是想着为二郎接风庆祝,爹和娘,你们赶紧过去,别让人等着了。”

唐氏也是千年的狐狸,哪能看不出冲孙子使眼色的儿媳妇在想什么,她心里摇摇头,还是狗改不了吃屎:“你们吃饭吧,我跟你爹先回屋换件衣裳。”

人走了之后,黄氏咬着嘴唇不说话,看着就像在生闷气。

张大郎把馒头掰成两半,才道:“年前的事你都忘了?你信不信你要真敢让拴柱和狗蛋缠上去,弟妹就真敢让人把他们送回来。你也让我这个当大哥的在弟弟面前有点脸面。”

张大郎很少用这样的语气说话,哪怕黄氏心里不舒服,气势上也消减不少。

张大郎咬着馒头,心里也很不是滋味。过年前张玉寒说的那些话他都记着,虽然心里觉得不舒坦,张大郎也得承认,二弟是有这个能力说不客气就不客气的。

人就是这样,要是张玉寒是个宽厚的好人,张大郎就会想着两边和稀泥。可张玉寒把不好惹摆出来,张大郎多少总是有点忌惮的。

黄氏再不好,她为他生了三个儿子,哪怕张大郎也知道媳妇是在单方面闹腾找事,可日子总得过下去,他叹了口气,他只能管着她不上前寻事生非,总不能把媳妇休了吧。

张大郎看黄氏低眉顺眼的不说话,不放心又提醒了一句,说弟弟两口子这回回村是个喜事,叫黄氏别再闹出事情来了。

外头发生什么,张大福和唐氏隐约听到一点,唐氏心里舒服了一点,道:“大郎总算能钳制住他媳妇了。”

张大福道:“大郎就是个没脾气的,心也不狠,只能管一时。”

唐氏听他这么说,也想着说几句,又觉得说多了没用,黄氏的德行全家都知道,没必要再车轱辘话。

两人换了一身衣服,就出门了。有些话唐氏当着儿子儿媳的面不好说,趁着只有两口子,她就问出口了。

她问这段日子家里的伙食是不是都像刚才那样,心里却觉得肯定是这样,如今正值农忙,黄氏就给家里人吃这些?难怪老头子都要被逼得出来摆摊了。

张大福点点头,烧菜做饭的事都是儿媳妇干的,哪怕张大福心里不满,也很少出声。

唐氏摇头道:“我才离开家这些日子,你就过成这样了。”

她在县里罗美娘吃什么,她就吃什么,罗美娘在吃食上从来不吝惜银子,饭桌上顿顿有鱼有肉,吃得她都胖了好几斤。回来看到男人熬得脸瘦身子干枯的,心里真是不舒服。

张大福听她念叨半天,看她说够了才说:“跟我再说说二郎的事,我听到消息都不敢信。”

唐氏听到小儿子,面色终于缓了过来,略带些得瑟道:“就是那样呗,我这些日子在县里也着急,之前急成绩没出来,之后就急他老不到家,二郎还孝敬了我一个银镯子,说是以前早就想给我买了,这孩子,多孝顺啊。”

说着就把特意带回来的蹭亮的银镯子从手腕处露出来。

唐氏说了一通她在县里如何的,眼角突然瞧见张大福的神色似乎不太高兴来着。

唐氏以为张大福是嫉妒张玉寒给她买银镯子,冷笑一声:“怎么的,后悔了?这世上再没有后悔药能吃的,叫你以前死活看不上我的二郎要分家,现在风水终于轮流转了。”

张大福没说话,他想过要是再给他一次机会,他还会不会分家,张大福觉得自己还是那么做。

之前他做梦都担心小儿子在外头行差踏错,哪日官府突然上门把全家都带走。

可张玉寒成亲之后像被点醒了一样,一改之前的不着调,突然就上进起来。

话说回来,要他还是以前那副样子,也轮不到婆娘在他面前得瑟。

“你对二郎多上点心,他现在知道上进是个好事,别一时好一时歹的,以后又变野了。”

“你当爹的,自个怎么不去说他?”

张大福看婆娘硬要跟他抬杠,就道:“你不是不知道之前因为分家的事,他跟我记仇呢,吵得差点都快断绝父子关系,那会儿直接就说了他以后好赖轮不到我说他。我这几个月琢磨着,这小子向来喜欢藏一书的事情,他打小就是这样,心里堵着一口气,就总能比平时来劲。”

“屁!这么说你当时把他分出来还是好事了?当初我让你再想想,你非要立刻就把分家契约给签了,谁家儿子刚成亲就被人分出来?不是叫人说爹娘都不待见他吗。二郎是有韧劲,脑瓜子也聪明,不代表他就没伤透心。”

要不是张大福咒二郎变野,唐氏还不会说这些,她越说越憋不住:“他现在脱离了泥腿子命,你才看重他。张大福我告诉你,你势利得没边了!”

张大福被婆娘指着鼻子骂,也不说话。

唐氏看他这样,想着张大福一向疼孙子的事情,索性小人做在前头:“我可告诉你了,拴柱和狗蛋两个也在读书,以后大郎他们要是供不下去,你可不准过来抠索二郎。人做了决定就没有后悔药可吃,当初分家契约上可是都写清楚了,咱们两口子以后归大房管的,你别以后为孙子去二郎面前哭穷哭惨的,二郎也没啥钱能让你占便宜。”

读书是个费钱的事情,尽管儿子中秀才后,每月都能领到衙门发给的一两银子,但唐氏心里清楚得很,一两是供不起儿子念书的。

在县里这些日子,唐氏对读书要花费多少,心里越发有数。

纵使村里有刑先生在,每月只要花点笔墨纸张的开销就成,可这一笔银子出得就不容易。村人要是想着识几个字、以后在外能不被人骗了还行,要是真想跟她二郎一样,读出成绩来,总得一大家子都勒紧裤腰带地供着。

别看她二郎读两年就能考中秀才,多的是人考了十几年都靠不中。一年两年的,大房能供得上,可要是几年几年的下来,说不准她那犯红眼病的大儿媳妇就又得出幺蛾子了。

老头子自来疼孙子,但做人总得有些分寸,罗美娘能供儿子念书,总不可能把几个孙子也给包了。

还没发生的事说得有鼻子有眼的,张大福真是无语,他忍不住问道:“你这一月去县里,是不是经常做梦?”

唐氏道:“我就是先把丑话说在前头。”

张大福没好气道:“知道二郎是你心肝了。”

农家请客吃饭,就是鸡鱼蛋肉,小地方也没那么多讲究。这一顿也算是张玉寒的接风酒,村长还把自己珍藏的好酒拿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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