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千余人的队伍一块行动时,声势颇为浩荡,队伍离开之后,内侍便进去汇报了三皇子。
军营驻扎在城外,也不是闲得没事干。三皇子今日派了几队人马搜索附近的北蛮兵,只这一片地广人稀,想要找到人也要花费一点功夫。
他正在书案前抽空把奏折给写了,看人进来也没放下毛笔,问:“走了?”
内侍应了一声,刚才县里三三两两的人群结伴过来时,就有人过来汇报。
要不是三皇子发了话,张玉寒哪能在军营外待这么久。
三皇子又在奏折上添了几句,才好奇道,“那些百姓就这么听他的话?”
内侍笑道:“看得出来对张秀才都十分信服,也不知道张秀才跟他们怎么说的,列队听训都是似模似样,各村都有一个领头的帮着规整纪律,出发时也没人争先抢路,都是一个村一个村地走。”
即使前头有过训练,可百姓就是百姓,能把这些人拧成一股绳带出来,还能管得他们这么听话,也挺不容易的。
三皇子笑道:“倒是个带兵打仗的人才。”不过纵使对张玉寒有几分欣赏,可这许多年,国朝太平,几年才出一两场战事,武官并不吃香。
三皇子即使求贤若渴,对武官的需求也有限。
说一回张玉寒就过去了。
张玉寒不知道自个背后被人议论了一番,罗德金中午喝了点酒,大冬日里走路走得脸上都潮红一片。
“一个脑袋真值五两银子啊?”他又是兴奋又是好奇地问自个妹夫,他这话问出口,前后左右的村人都好奇看过来。
“我在衙门看到公文了,还能有假?”
罗德金听完就乐颠乐颠的,哪怕他现在每年都挣得不少,五两银子也是个大事情。
赶路太闷,村人的话题又围绕五两银子展开。
“哎,五两银子都能买三头大肥猪了,朝廷可真阔气啊。”
“那些北蛮人,做尽坏事,死后终于干件好事了。”
“……”
“……”
自打出城门,张玉寒身上那股懒洋洋的劲儿又起来了,就只是听着别人七嘴八舌地说话,可没走一会儿,他依稀听到后头有人叫着自个的名字。
罗德金也听到了,张玉寒被大舅哥提醒一声,就退到路旁看了几眼,依稀瞧见一辆驾得飞快的马车,车夫身边还坐着一个熟悉的人影。
何若水赶路赶得汗水涔涔,看见张玉寒站在路旁等他,才松口气。
为了不扰乱队列,何若水也没让车夫上前,自个一阵小跑过来了,抹抹脸上汗水才道:“你刚才在书房里没瞧见我给你使眼色?我家里席面都备好了,就听衙役说你回村了。”
看在何若水请客吃饭的面上,张玉寒把实话说了,他赶着回村整理人头换赏银官职呢。
何若水听完,真是羡慕得不要不要的,他现在还考不上童生呢,张玉寒连官都要当了。
路边冷风吹得人脸上都要冻僵了,张玉寒直接问何若水还有啥事。
老朋友之间互相是有些了解的,他和何若水的交情不缺这一顿两顿的,这人冒着冷风出城肯定还有些别的事情。
何若水嘿嘿两声,就把事情给说了,三皇子的军营就在城外,这么一尊佛平时想遇到都不容易,城里富户就想联合起来巴结一下三皇子。
其实这事问县太爷更合适,可县太爷刚才面色不虞人人都看见了,都不想去撞南墙,这可不就想到张玉寒身上吗。
张玉寒瞧他一眼:“我给出主意有啥好处啊?”
好处当然有。何若水不假思索道:“你跟我回去,我爹和几家叔伯都备了大礼。”要不是张玉寒走得快,礼物如今都送出手了。
看何若水被冷风吹得都打了个喷嚏,张玉寒想想就说要是县里人想巴结三皇子,不如就给军队送些炭火肉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