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先生点点头,张玉寒这么想的,他就放心了。
流水席热闹了三日,知道郑县令也过来吃过席面之后,后头两日,县里一些老爷公子也来了不少,其中有过交情的,张玉寒都得亲自迎接,忙得脚不沾地,每日下来口水都要干了。
罗美娘其实也累得很,有些人过来吃席会携女眷,这便是她的招待范围了。
张玉寒那边还好,张大福父子、何若水聂恒罗村长邢夫子还有她大哥都能顶上。
再不济也能从客人里抓几个同窗帮忙。
可她这边能上场招待人的就没几个,有些夫人太太自恃身份,看不上帮忙的黄氏高氏,非得要她陪着说话,罗美娘这几日着实费了不少嘴皮子。
人实在太多了,结束之后,两口子都在床上瘫了一日,罗美娘事后算了一下,就这几日的鸡鸭鱼肉和酒水,花了得有八百多两银子。
罗美娘去年挣得多,今年何家那边也还没跟她结算,是以觉得这个数字还能接受,可唐氏听到这个数字真是颇为咋舌,跟罗美娘道:“幸好只办了三日席面。”
罗美娘笑:“这回不会亏,宾客送的礼物都没拆呢,全都堆在屋里,等我后面再算算帐。”
唐氏道:“那也花太多了,这三日咱们村里好些人都不用开火了。那些人就上一份礼,整整吃了三日。”说的就是跟唐氏打过架的徐婆子。
罗美娘也觉得亏,主要是这徐婆子以前还想把她寡妇大孙女推荐给张玉寒当妾。不过席面都结束了也没办法。
热闹过后,罗美娘给帮忙的人都结算了工钱,基本上都是村里帮忙的人,还有些人觉得她太客气不愿收来着。
这事办完后,罗美娘正想和唐氏说说月中吃完张红果的喜宴后,他们就启程回府城的事,主要是张玉寒打算在年前上京瞧瞧,得给路上多预备点时间。
不过她却是没想到她刚出口,唐氏便跟她说了一件事。
罗美娘夜里跟张玉寒说后,张玉寒道:“那难怪了。”
就这几日,张大福经常过来转悠,张玉寒长这么大就没见亲爹对他这么好过。
一开始关心他吃没吃饱时,张玉寒便警惕上了,以为亲爹突然想找事来了。
老话都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呢。
后来这人还特意跑镇上给他买糖吃,说是他小时候最爱吃那个摊子的糖,张玉寒其实早就忘了小时候爱吃什么东西,不过张大福坚持着跑了几日,腿都跑细了,张玉寒也看出他想跟自己修好的意思来。
就是没想到目的是这个。
罗美娘道:“娘说了,让咱们有个底,能帮就帮,毕竟是老爷子的心结所在。就是离得太远了,这事应该挺难办的。”
“……”张玉寒指指自己,对罗美娘道:“我看着难道就像个不计前嫌的好人?”
罗美娘握住他的手道:“别耍宝了,最好先找爹打听打听,曲县离咱们这里挺远的,这回流水席不少商户来吃席,也不知道有没有熟悉曲县那边的人。”
平民百姓想要讨公道打官司困难,可张玉寒如今是举人,跟县太爷都平起平坐了,若是他愿意费力气跑一趟,讨公道的赢面还是很大的。这事上距离才是最大的问题,罗美娘今日也跟唐氏说了难度有多大。
张玉寒瞅瞅媳妇,干脆翻身睡觉了。听他爹当年那些事,他确实不爽快来着,却不代表他真要山长水远跑一趟为亲爹讨公道,就前几日,老头子还觉得亲爹打儿子天经地义。
这么个爹,张玉寒想想宁愿把时间花在睡觉上。
罗美娘看他这样,就知道他又犯别扭了。她也不管,这人别扭来别扭去最后还是得把事情办了。
她在这上面对他还是挺有信心的,张大福毕竟是亲爹,父子间关系再复杂,也没有当爹的被人欺负,儿子袖手旁观看笑话的道理。
更别说张玉寒自来是个护犊子的人,像阿才,哪怕之前是罗村长塞过来的,但跟在他们身边几年,张玉寒对他也早有规划。
张玉寒读书时,阿才也得抽时间读书,每日都有课业,张玉寒还会给他批改讲解,等到他学得差不多了,还打算送他回县里参加县试。
对个外人都这样,张大福好歹养活他十几年。
作者有话说:
先发再改错别字和病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