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小郎。”
赵化就准备扛着猪先带回家。
就在这个时候,远处农田当中,有位老者哭丧着脸从田间走了出来。
他身边还跟着三个儿子,远远见到这边情况,就走过来看了一眼,见是沈晨,立即喊道:“是沈小郎吗?”
“哦?”
沈晨抬起头,看到那老者笑道:“原来是杜老先生,怎么了?”
这位老先生之前也跟他聊过天。
众人原本要散,见忽然又有事情,便都驻足下来观望。
老农走到他们面前,沉声询问道:“二位小郎,不知道昨日你们是否来过?”
“嗯。”
沈晨点点头,指着东方道:“昨日我们路过汉阳聚,去了东面的丰亭,回来时确实在村口休息了一会儿。”
汉阳聚就是丰亭下的一个乡村,往北走过了汉江就是邓县,如果顺着汉江往东走的话,就能到丰亭,从丰亭再往东走十多里便是襄阳,徐庶他们就住在丰亭。
老农就又说道:“小郎的马,是不是放养在河边呢?”
沈晨有些奇怪,便问道:“怎么了?”
老农指着自己不远处位于河边的麦田道:“我的麦田遭牲畜啃食了,有几处马蹄印。”
沈晨和诸葛亮对视一眼,便走过去看。
众人也跟了过来。
就看到麦田靠近西南的一角确实遭到了啃食,而且不止一处麦田,好几亩田地都遭殃,几乎每亩都被吃掉了小半,损失了怕是有四五石麦谷。
见此情形,沈晨又看向沈奇问道:“你们昨日有没有将马放养在河边?”
沈奇说道:“有呀。”
沈晨目光看向不远处老农位于河边的麦田,那麦田有小半被啃食了,就说道:“马匹有无啃食麦田?”
“绝无!”
沈奇立即说道:“马匹只在河边吃草,我们一直看着的。”
沈晨扫视了地面,看到地面的脚印凌乱不堪,因为昨夜下了一场小雨,导致地面泥泞,老农早上起来,心急麦田,带着三个儿子急匆匆赶来,导致现场被破坏严重。
不过在麦田里细心寻找的话,还是能够看到一些比较特别的脚印,沈晨将这些脚印的模样记在心里,对老农道:“老先生,你先看这些脚印。”
“额”
老农颇有些不情愿地看了一眼。
沈晨又说道:“你这些被损的麦田由我赔偿,它日如果找到了真凶,还请先生告诉大家,你的麦田并非是我的马损害。”
老农高兴地说道:“这是自然,这是自然。”
“沈奇,你先把钱给先生吧。”
沈晨对沈奇说。
沈奇不情不愿地掏钱袋,嘴里嘟囔着道:“赔完猪仔赔麦谷,家里千金也不够小郎这么花的。”
沈晨只是保持着微笑,没有说话。
片刻后,老农兴高采烈地拿着钱千恩万谢离开。
赵化忍不住说道:“小郎,这麦谷明明是野猪吃的,为什么要赔他钱呢?”
两匹马饭量再大都不可能一次性吃那么多麦谷,而且田里的脚印也证明了这一点,全是猪蹄印,只能说是野猪灾害。
这种情况在古代实在是太常见了,人猪之间矛盾激烈,特别是此地西面便是汉水上游的秦岭山脉,野猪成群结队,猎户抓不尽杀不绝,每年麦收时总会祸害麦田。
所以周围乡民都很清楚,那位杜老头是在找个人帮他背锅而已。
沈晨却说道:“我虽然知道这麦谷大抵是野猪所为,但一来田边确实有几处马蹄印,二来这数石麦不是小数目,杜老先生家中还有那么多子嗣孙儿,少了这些麦谷,怕是会饿死人了。所以赔他些钱财,也是救一些人命。”
这话说出来,周围乡民一个个顿时肃然起敬。
有人说道:“赵化的猪还有些争议,这杜老头的麦谷本就应该是野猪所为,小郎君却还是给他钱,真是仁义呀。”
“是啊,有些外乡人别说赔钱,路过的时候还会偷盗,找都找不到,与之相比,小郎君真乃君子。”
“不知道小郎君家住哪里,我家今年收成若是还可以,五月到六月的时候,我倒是想把我那两个儿子送去给郎君那读书。”
众人佩服起来。
沈晨做事井井有条,而且极明事理,让他们非常敬佩。
然而也不是所有人都佩服,其中有个乡民无赖,眼珠子一转,忽然喊道:“小郎君,你们昨日来时马车把我裤子刮坏了,我家就一条裤子,出门要与兄弟换着穿,谁出去谁穿,裤子破了,如何见人?”
众人看过去,那乡民的裤子确实破了一个大洞,但诸多乡民都知道此人是个无赖懒汉,因为不事生产而被乡民歧视,所以纷纷鄙夷地看着他,认为他是在诬陷沈晨。
唯有沈晨问道:“当真否?”
“当真,当真。”
那乡民连连点头道:“当时你们马快,我本想理论,但你们一下子就过去了,追不及。”
沈晨摇摇头道:“我不是问这个当真否,我是问你家里当真就一条裤子,出门需要和兄弟换着穿?”
“这倒是真的。”
赵化作证道:“只是这厮惯来偷懒,他兄弟每日耕作养他,辛苦不已,被他拖累得极为贫困,连妻都娶不得。”
懒汉乡民不敢和赵化顶嘴,只是嘟囔道:“家中就一条裤子,如何出门劳作?”
沈晨笑了笑,四处梭巡道:“乡老何在?”
“老朽在。”
人群当中有个老者站出来道:“小郎有何事寻我?”
沈晨说道:“沈奇,你取200钱交予乡老。”
“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