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窝囊了。”
台亭前线,曹洪站在高橹上观望局势。
看着沉晨军如潮水般退去,原地自己一望无际的防线乱作一团,几近狼狈,让他憋屈不已。
虽然光靠弓箭、投石车对射,肯定打不破他的营垒,沉晨想攻破他,至少也得花几万将士的性命来填,但这种被压着打的滋味,让他很是难受。
这可比曹操在官渡之战被袁绍打憋屈得太多。
官渡之战人家袁绍好歹十多万大军,而曹操在官渡的兵马数量不过三四万人,人家两倍于己,被摁着揍也很正常。
可曹洪的兵力还比沉晨多三万呢。
攻守形势居然如此严俊,将士们毫无还手之力,也是令曹洪万万没想到的事情。
“将军。”
赵俨上前劝道:“虽说确实有些窝囊,但我们的任务就是在这里拖住沉晨,仅以今天的攻势来看,就算一年他都打不破我们的营寨,将军又何必担忧呢?”
“是倒是,但我随大兄南征北战多年,还从未感觉如此憋屈过。哪怕是当年官渡之战,袁绍都没有让我们这般煎熬。”
曹洪叹了口气,说道:“现在我唯一害怕的就是沉晨如此进攻,将士们的士气受损啊。”
“可即便是袁绍,也没有打破魏王的营垒。”
赵俨认真道:“将军一定要记住,打仗不是颜面受伤或者士可杀不可辱的事情,而是两国交战,不择手段。现在急的是沉晨,不是我们,防御,才是我们应该做的事情。”
“对,防御才是我们应该做的事情。”
赵俨的话顿时让曹洪清醒过来,连忙下令道:“令将士们清扫战场,尽快吃些东西,休息一下,防止敌人再次来袭。”
“将军英明。”
赵俨拱手行礼。
不得不说,在这种时候还是需要一个冷静的人出谋划策。
曹洪历史上就容易冲动,远不像曹仁那般沉稳,能有赵俨在旁边鼓励和劝说,确实增加了曹军不少胜算。
但也就在这个功夫,曹洪却看到远处南阳军退去后,在靠近澧水河畔一带,南阳军带过来的民夫和辅兵们,却在不断地挖掘壕沟,向着战场中央的方向蔓延。
“咦?”
曹洪纳闷不已,说道:“沉晨在他的营寨外挖建了壕沟,引澧水进去变成护营河我可以理解,但他怎么好像在继续往前挖?”
赵俨看过去,顿时皱起眉头:“说起来这两日我发觉澧水好像一夜之间水流少了许多,初始我以为是天气过于炎热,导致水土干涸,再加上沉晨军用水所致,现在看来,莫非是他想用水淹我们营寨?”
“淹我们营寨?”
曹洪听到这句话,倏地捧腹大笑起来:“沉晨他有毛病吧,这夏日炎炎,河水连河床都漫不出去,更别说河堤。他顶多积蓄一些水,利用挖建的壕沟灌入我们的壕沟,但我们可以在营中挖渠,把水引到澧水下游去,这有什么用处?”
赵俨抬起头看了眼天色,脯时末刻,也就是下午五点左右。太阳虽然已经在西边,可丝毫没有下山的意思,依旧照射着炙热的光芒,即便是傍晚时分,气温依旧炎热。
到了夏天,太阳越炎热河水水流就越少,这是常识。沉晨难道就想依靠那点水流量把他们营寨给淹没?
太异想天开了。
不过想到对手的战绩,赵俨觉得还是不应该放松警惕,严谨一些较好,于是劝道:“就怕沉晨另有图谋,将军还是得小心为上。”
“我看是他枯坐在南阳十多年,本事还不如他小时候了。”
曹洪嗤之以鼻,摇摇头道:“算了,先别管这个,他要挖就让他挖把,反正现在他的军队看着,我们也不能阻止他们挖沟渠、堵河道。当务之急,还是东营那边。为了防止污水流入,那边壕沟被堵住了,沉晨可以派人从那边攻营。”
赵俨摇摇头说道:“咱们的营地实在是太大了,从滍水引渠下来,也仅仅只是够大家生活饮用。想把营寨外围的壕沟全部灌满水,成为护营河,还是太过勉强。”
曹洪想了想道:“那就继续挖渠引水,多挖几条,沉晨喜欢挖,那我们也挖,不仅要从滍水引水进营,还要在营中挖渠引水出去。沉晨的攻势很勐,如果不能把防御完善的话,我就怕东营成为隐患。”
“嗯,好吧,那此事交由我来办。”
赵俨点点头。
曹洪说得没错,人家虽然数量比他们少,可装备精良,士气旺盛,正面对垒他们很难占据上风,甚至有被对方击败的风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