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后,筹事房议了刘书办的案子,都与卢知府的意见相同,当即将刘书办问了斩。卢德光便再无惴惴不安,自以为尘埃落定。
可黎用却无时无刻不解忧虑。卢德光常看见他的这种难色,遂问其缘故,黎用则叹道:“贩私盐一事为小,刘书办既开不得口,纵那张凭证传出去,也无人亲眼看见,倒好推脱;可焚烧户房非一人目睹,一旦省上得了口供,就百口莫辩了。”
“难不成要我杀了叶同知?”卢德光困惑地问。
“这些都是您的心腹,自然不会泄露出去。而是派去的那十个军兵。”黎用的眼睛狡黠地闪着。
“十个人,总不能都叫出来,一块杀了吧?”
“也有这样的办法。”
“什么办法?怎么杀?难不成再来一场大火?”
黎用摇摇头:“既是兵,那自有别的办法。正巧军马久无演练,军容不整,大人何不籍此名行演兵之举,然后……”黎用还未说完,见卢德光做了个禁声的手势,他便赶紧凑上来,共他低声商议。
而此事传到巡检司之时,已是隔日清早。身为知府心腹的军官们便集结人马,操练开来;据知府所言,是要去西华贾鲁河上驾船习练,告示上也写道“以演水战”。
知府选的日子不错,西华县城风和浪静,贾鲁河水面上如平镜似的,正合着演习水战,军兵们便都满面春风,等待着赵知县的一声令下。
叶永甲站在赵授身旁,观览这绝好风光,而前几天他还目睹了壮丽的火海。
船只下水,河面激起浪来,但叶永甲心头的平静却仍无法撼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