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读信的这位河南行省的巡抚姓方,尽管此人于不甚要紧,可也有必要一言方巡抚是何人物。方巡抚本是朝中枢密院的枢密副使,后因柳镇年入朝参政,需在军事上有力地掌控京师,便排挤了非是党羽的方巡抚,因方巡抚是一方显族,且政绩斐然,故虽逐出朝廷,亦能任职地方大员。
方巡抚本来便对卢德光这类‘忠义’人士青睐有加,尤其他还自始至终抗争柳党,给方巡抚添了不少好印象。他便即刻令按察使携带军兵,乘马车赶往陈州,以察案情。
不到三日,按察使入境的消息已布满淮宁的大街小巷,百姓们一望天相,真可道风云突变。
卢德光则在加紧的准备证据,以图一举扳倒袁伦。证据无非三样:一是匕首,以证袁伦指派shā • rén;二是那份仵作递的呈子,以证王伯一为陈书吏勒杀;三是陈书吏写给省里的那封信,以证袁伦私扣状告,知此信于己不利,方差刺客shā • rén。
整理毕后,知府又依黎用的说法,将调陈书吏进筹事房的那份文书亦包在内,意在证明袁伦干涉知府行事之权,好给他罪加一等。
为了令证据不致丢失,卢德光自然要找一位可靠的官员加以保护,那只能是叶永甲了。卢德光吩咐黎用将证据送到同知府衙,叶永甲为藏得隐秘,故命寇中将证据文书塞到书房柜子最下面一层,用书压住。
卢德光则又派人先往按察使所在之地,重兵围护,以防不测。
待按察使赶到的那一天,卢德光列了几里的队,亲率大小官僚拜迎按察,摩肩接踵,却只有一人未到。
按察使还没发现。他轻轻拽着步子,走至卢德光跟前。第一句话先问:
“袁伦现在何处?”
卢德光一低头:“禀大人,袁伦现被幽禁在都督厅,等按察大人升堂后,即唤他出来。”
“这样便好。”按察使缓缓看向左右,“同知在哪?怎么没和你一并来迎?”
“他在同知衙门整理那些证据,升堂了我立马把他叫出来。”卢德光回答道。
“那就好。我和你先到城里走走。”
“是。”
同知的衙门外站着一个虎背熊腰的军官,别着腰刀,和善地与衙役搭话:“敢问同知大人是何意见,肯让我进去?”
“同知知道您是都督厅的军官,哪能不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