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我身体好着呢!”母亲拍了拍冷屏的手。
冷屏心头又涌上一股悲伤,便不敢再言语了,悉心地喂着母亲喝粥。
“女儿呀,我不饿了,不饿了……”张老媪摸了摸额头,说话渐渐少了几分气力。
卓冷屏见状,慌忙放下碗:“您怎么了?我看您不舒服,要不……”
“不打紧。”张老媪闭着眼睛,脸上的笑容仍然不变:“我只是眼皮子有点睁不开了,又不太舒服,嗓子里有痰似的,睡一会儿就好了,好了……”
她轻轻垂下眼皮,卓冷屏虽想劝她清醒过来,但为时已晚,她已经沉重地合了眼睛。
冷屏愣住了,周围的空气仿佛在这一瞬都停滞了。她久久不敢伸手去试探母亲的鼻息,只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干涩地乱响。
但她最终还是鼓起勇气,将手指触碰在了母亲的鼻尖。
只有冰冷的秋风刮过指缝。
她没有流露出什么悲伤之情,只是抬起沉重的身子,顺着窗外看去,便望见一只立在屋檐上的白鸽,它展开翅子,飞向飘渺的云间。这像是一只信鸽,带去了某样东西,再不会回来了。
卓冷屏一直紧绷的精神放松了,与此同时,她那心中唯一的支柱也随之倒塌了。她站起身,走了几步,觉得身体变得轻飘飘起来,还没有所反应,便重重栽倒在了地上,昏绝不醒。
也不知在这地上躺了多久,冷屏才缓缓睁开眼睛,见自己仍是在这破屋之内躺着,身边也没有人来。她瞥了一眼天色,不过只到傍晚。睡了几个时辰而已。
她站起身,脑袋却忽然‘嗡’地一声,顿时头痛难止。可她望见了母亲的遗体,便只得拍了拍额头,强忍着疼痛,一步步走到母亲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