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这样吧,你先一个人去访他,若见得什么蛛丝马迹了,咱们便可渐以图之;若扑了个空,也不会招致怀疑,日后仍有机会。你看何如?”
吕继寿自悔没拿好主意,如今倒顺着梅县丞的意思了。他只好答应道:“世叔言之有理,愚侄这就去陈府一趟。”
“一路小心!”他拍着吕继寿的肩膀送了他出去,回来便拿出一包银子来,吩咐衙役道:“我暂且给你十两银子,等会儿吕公子若要见我,你说我还有事办,念他舟车劳顿,将这银子作送礼是了。还有,切莫告诉陈大人他来过县衙。”
卓冷屏正紧盯着大门口,便见陈同袍从背后赶过来了,随即侍立在旁。
“大人,您别忘了,若是仪征吕家的人来访……”
陈同袍刚将手搭在门闩之上,就听见冷屏这微声一问。“吕公子要来我府,肯定会先打声招呼嘛。不过就是衙门里来人,不用慌张。”
不待冷屏再劝,便看陈同袍已经气定神闲地朝门外作揖了。
她的视野被树阴遮蔽着,但那个熟悉的声音一下子便被她辩认出来。
“陈知县,别来无……”
冷屏和他的眼睛刚刚一碰,便在霎时间本能地一缩身子,低下头,冒了一身的冷汗。
“那位是?”来访的吕继寿仍怔怔地看着冷屏。
陈同袍微笑道:“不过家中女使而已,何故惊慌?”他咄叱冷屏,“这位是吕公子,缘何不来行礼?闷着头成何体统,下去!”
她打个寒战,慌应一句“是”,退下去了。
吕继寿陪同袍到了外书房闲谈,虽也应付一些话,但心里仍想着冷屏那桩事,显得心不在焉的;同袍亦将眼睛往窗外瞟,惹得他心烦意乱。
“我近来有一件人间大事要了结。”同袍不经意说起来。
继寿正想从他的话里探消息呢,此言一出,立刻一个激灵:“敢问是何大事?”
同袍笑道:“不瞒公子,正是在下的婚事。”
继寿暗自疑虑,皱着眉瞅他。
“再过几年,我就年逾四十了,为延续香火计,实是等它不得。近月着手筹备,所幸一切顺利,就差定个成亲吉日了。”
继寿不自在地敷衍了两句:“恭喜,恭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