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胄真知我也。”知府将压在书下的一纸公文拿出来,“你自己看。”
陈同袍取公文看时,上面赫然写着‘中书省议’的字样,他以疑惑的眼神看着知府。
“朝廷的回批,”知府冷冷地解释说,“上次依你的办法,托江苏学政奏请布政使上任,本以时间充裕,可得一展身手,结果柳党处置的如此之快,今日就来了批文,令人沮丧啊。”
同袍低下头,里面果然写的是‘依朝议论,江苏巡抚邝昌忠正明贤、精政勤事,可令兼任布政使一职,望诸公可知。参政晏温等回批。’
“话说回来,邝昌这厮又拉拢了过家,”知府道,“他过湘人这时候去送布匹,扬州还怎么听我的号令!”
陈同袍敛手道:“过家迫于巡抚之贼威,不敢不前去逢迎,此人之常情耳。待邝昌一衰,过家必起而应之,知府切勿为忧。”
“过家暂且不论,那如今该如何是好?”知府满脸无奈,急躁地逼问道。
这叫陈同袍半天竟没有想出一个字,一阵快速地思考过后,他才平稳地说:“学政既有除贼之心,能不能叫学政搬署至此?”
知府叹道:“有学政在此,倒可限制巡抚的作为……但扬州已有巡抚、知府两个衙门,再来横添一个学政,有点说不过去吧。”
“这个不难。可以说学政远在别处,办事不便,既然布政使不来了,可叫他来江都和巡抚合署视事。您觉得怎么样?”
“朝廷能答应?”知府不像上次那么信任他了。
“柳党刚压了换布政使的奏书,再压这篇合乎情理的奏论,会招致朝野愤怨的。”陈同袍真诚地说,“下官此番有信心,计策定会成功!如不成,便斩下同袍的头。”
知府只得猛地一点头:“好!我即刻上书!”
陈同知在等待奏书递到京城的同时,也不忘了南京的叶永甲。他随即唤来一位差人,将写好的信揣到他怀里,吩咐道:“此信务必要递到叶知府手中。临过年了,你代我问他的平安,叫他随时来江都。”
同袍说一声,差人就接一声‘是’,便挺直腰板,放好书信,慢慢行出城门后,便上马飞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