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此事自当越快越好。不要紧,我和您一块去。”管事答。
陈同袍见他都上门来找了,不好再次回绝,便叹一声:“实不相瞒,知府对我有极大的意见,这取当帖需要官里的批文,不然巡抚衙门那儿……不让进的。”
“可否绕过知府,直接去请当帖?”
陈同袍整张脸略微抽动。
“毕竟咱染坊给邝巡抚贺过新年嘛。”管家看见他这副表情,又补充了一句。
陈同袍还是作出一脸担忧之色。
管家心想:‘陈同知这意思,是不愿直接找巡抚,怕与柳党有过多牵扯。’想到此处,便转头笑道:“陈大人,这官中的规矩小人不懂,依您说,应该如何?”
陈同袍这才开口:“府衙不给批,可以让县衙批。俗云‘官大一级压死人’,我这身份一去,量他江都知县不敢有半句不肯。”
管家迭声叫道:“好!好!这主意真是绝了!我这就跟您去县衙转转!”
江都的这座县衙,挨着府衙很近,中间仅仅隔了一道墙。知县站在院子里,遥望见对面有两人身穿便衣,牵着马经过府衙大堂,以为是寻常百姓,未曾注意。
也就一转头的功夫,他忽然见衙役匆匆而来,跪地禀告:“陈同知带着过家的奴才来访。”
“速速有请。”知县说着,心里却犯了嘀咕,他刚听说那天知府跟陈大人翻了脸,今日若接待了陈同袍,不知府台可会迁怒于己。
知县带着这点心思,忙去迎迓了陈同袍,作了个揖:“您在府衙呆得久了,难得亲临鄙地啊。”
“本官因有一件正事要做,望您帮个小忙,”陈同袍将管家一把拽来,“这位是知县大人,汝快跪拜。”
管家扑通跪倒在地,磕了个响头:“县老爷,小人是染坊大掌柜过湘人的奴才,近来要开当铺,特托您为我主子写个批文,去请当帖。”
他说着,从怀中拿出一张纸条,捋平了,交到知县手中:“此乃小人写的呈子,只待您批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