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同袍也没反驳,这才低头答了句‘是’,跟着他进了书房。
这件民讼之案根本称不上难办,不耗一点气力,干净利落地解决下来,即批了字,差人交江都县衙处置。
那管家觉得这场面太过滑稽,鼻子里便轻哼一下。哪料知府耳朵还尖,登时顺声望去,目光正好落在他那只紧握批文的手。
“唉,你拿着什么物件?”知府明知故问道。
管家一时忘了将批文放好,听知府大人此言方出,便吓得浑身一激灵,急欲藏起:“这是……这是……”
知府不紧不慢地走过去,笑道:“这是官府的批文吧?”
这管家心中直突突地跳,愣得说不出话来,竟叫这知府夺了那批好的呈子。
知府拈着纸,用眼睛扫过一遍,便将批文扔回他的手里。
“大人,知县有批当帖的权力。”陈同袍冷冷地说。
知府这回不愿与他斗气,反而心平气和:“这倒不假。但吾既为扬州之首,对于当税之事自须慎之又慎。陈同知,请你且回宅邸,待本府考虑周全,再派你来取批文,如何?”
管家还要辩上几句,陈同袍却坚定地离开书房,走到门口,向他一招手:“管家爷,走吧。”管家嘟囔一嘴,亦随之离开。
知府虽顺利压下了呈文,但感觉弥漫在空气里的并非是欢快,而充满了恐慌与不安。一种深深的不安促使他下了一个命令:“各房需紧盯陈同袍近日行踪,如有异常,旋即上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