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过湘人倒退两步,“为何要抓他?”
“犯了宵禁。不过知府大人要问你一个私通的罪名……”
“招了没有?”不待陈同袍说完,他便慌张地问起来。
“没招。发生了什么我还不清楚,那寡妇又押送到了衙门,形势真够乱的。”陈同袍摇摇头。
湘人听罢,先是一怔,然后想到什么似的,抚着掌,哈哈大笑。
“这府老爷千算万算,算不到这手!”湘人握紧双拳,“事不宜迟,换上衣服,咱们去找巡抚!”
“有急事要晋见!有急事要晋见!”过湘人吼得声嘶力竭,这声音直穿过墙壁,传进了巡抚的耳朵。
“tā • mā • de,什么人吵嚷?”邝巡抚环顾了眼左右。
“是过家染坊的大掌柜。”下人急忙回答。
“哪里来的急事……”邝昌此刻只在纳罕太平桥那女人的事,对此则不屑一顾。
“这过掌柜乃江都名商,结交一下也好嘛。”那下人嘟囔着。
“见就见罢。”邝昌纵使心烦意乱,还是吩咐下人迎接去了。
湘人两步行作一步,到了巡抚面前,‘砰’地就是一跪。
“拜见巡抚大人!”
“省了。什么急事?”邝昌连寒暄都厌倦了,便开门见山地问。
湘人向前移了两步,眼睛发红,哭诉道:“大人!知府欲抄我过家呀!”
巡抚一噘嘴,示意他继续讲下去。
“那知府为了害草民,无故捉去我府的奴才,严刑拷打,非得说他和寡妇私通,还从太平桥抓了个无辜女子,指作暗娼。您说世间安有此理!长官昏聩,唯请您主持公道啊!”他说罢,在巡抚脚前又磕了个响头,随之嚎啕大哭。
别的还罢了,唯独听闻‘太平桥’三个字,邝昌的眼睛立即像狮子一般,瞪得十分吓人。
他满脸通红,怒道:“偌大一个江苏,我都镇得住;小小一个江都,本抚就管不得了么?”
邝巡抚唤一个下人来,吩咐道:“你把马牵了,本官要去衙门调兵遣将,兴师问罪!”
知府看着日头,已经快到升堂理事的时辰了。他站起身,整整衣服,与书办道:“你去牢里提那奴才出来,顺路告诉知县,让他将那寡妇一并提来。”
书办答应后,匆匆跑入牢房了。
知府则对着镜子,把头发一捋,将官帽戴稳了,阔步出屋,打算等书办回来,立即升堂。
须臾,书办跑回来,脸上的汗珠滚滚而下,嘴唇都发了紫。
“大……大人,巡抚的兵来了,说要……要免了您的知府之位啊。”
知府大吃一惊,急走出衙门,看巡抚坐在马上,身前站满了一排排的兵士。
邝昌微笑着说:“知府大人,我也不愿在江都闹出fēng • bō。无奈你欺人太甚,本官只好如此。”
说着,一声令下,兵丁们把知府团团围住,吓得他闭口无言。
“委屈一下,请知府大人回去,待本抚请示了朝廷,你的位子就不保喽。”邝昌得意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