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澈道:“这也难了。夏副盟已从南京出发,两日后便至苏州,他的威风诸公都见识过了,岂敢说出半句‘不’字?到头来还要按他的路子走。可惜苏州俊士如林,不能自主开辟出一条康庄大道!”
“夏副盟凡事多倚仗我这个本地人,等他来后,必与在下相商。若某惹恼了一众高贤,万望恕罪,此亦是不得已之处也。但请院长相信,我的心始终向内不向外。”王镇圭戳着自己的胸膛说。
朱澈大喜,连连握住他的双手:“有晋圭这番话,愚兄无虑了。”
夏元龙骑着快马,果然用了两日,赶在天黑前进了苏州城。他安排完住宿,喂了马,一刻不停,便径直走到书院。
朱澈听外面叩门之声,料定是元龙来访,急唤厨房的杂役切牛肉、烫酒,盘碟摆在正堂的案几上,方才整衣迎接。
“夏副盟,这些日子朱某盼星星盼月亮地等您来,心中万分煎熬啊!”朱澈亲切地说着,一面将他引入正堂。
“副盟一路风尘,恐怕吃不甚好,”朱澈把一碟牛肉拿过去,又殷勤地斟了碗酒,“因时日已晚,不得宴席款待,粗备酒肉,以示礼数,万望莫要嫌弃。”
元龙笑道:“多日未见,反如此客气起来了。”便先喝着酒,与朱澈闲谈。言及片刻,他见朱澈来来回回只扯点家长里短,或说些往日所经之苦难,抹鼻掉泪,根本不接元龙的话头。
元龙一来人困马乏,几天着实吃不好饭,二来见其处处搪塞,需苦思话术,便狼吞虎咽地吃起肉来,三下五除二,盘子里已不剩一片。
他撂下筷子,打个饱嗝,旋即与朱澈说道:“院长如此招待,吾亦当以力相帮。近日南京无事,盟主特遣我至汝苏州地界,大举推行新政,给官府老爷们来个震天响。不知院长意下何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