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适才之事多有冒犯,”介尚书笑道,“希望主事听我解释。”
“我也有错,您毕竟是我的长官,这奏书应该早交出来,由您派人去递为好。”蔡贤卿俯着身子,慢慢坐下。
介文武忙说:“唉,何出此言!就算如此,杜都督的信我怎么能留?叶侍郎的奏我本是该看一下的,奈何心上正急,以致言语欠妥,和你闹了一场,实在愧疚。”说罢,他顺手从桌上拿起那两本奏书,顺便给了心腹一个眼色,后者便到里屋去了。
“说了这么多,我当物归原主了,”介文武将奏书伸到他的面前,“依旧由你拿着去送奉相。部里的事咱关起门来解决,何况叶侍郎同我甚契,亦不想其满心抱负,于此节外生枝,为外人所曲解。上次巡边,不就是因此而愤懑吗?”
蔡贤卿被他的话说得一怔,竟然无理反驳,只好接在手里,微微颔首:“介公懂得大局,下官佩服。”
“来人,将银子送与蔡主事作赔礼!”他一拍掌,方才进屋的书办就捧着一个方盒子出来,直接放在桌上打开,里面盛放着十余颗白亮的纹银。
蔡贤卿乃是戏子出身,平素是不忌收银子的,满心欢喜瞧了几眼,就向介文武作揖道:“下官寸功未立,何德何能!”
“说是赔礼,实则也是看你办事辛勤,特意奖赏罢了。”便推着他强收了。
蔡贤卿先回值房,暗自取出银锭一掂,果然不轻,便安心地放在抽屉里,出门去干他的正事了。
他闷头走了片刻,眼见着穿过一道大门,将行到中书省的大堂,脑子里就想道:‘介文武可真是精明,绞尽脑汁地想堵我的嘴。不过确实不知廷龙本意如何,我奉命而来,最好别给他添那么多乱子了。且我收下他的银子,就说明事情已然了结,再翻出来说,难免不妥……’
斟酌已定,脚下便走得快了,径直来到议事厅上,见身边人来人往,不好多言,仅与钮远行过礼后,即奉上二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