介文武此刻竟有了底气,毅然回击道:“那时我与奉相一样,都对叶侍郎来信的内容不甚清楚,故而暂且答应;如今已明是非,呈交的又是六部的连署,非出我一人之意,怎得同日而语?”
钮远见众人又杂七杂八地发了议论,听着颇多赞同之意,便愈发不悦:“介公读了几十年书了,应该知悉‘是非’二字的重量。可却在这里妄加定论。叶侍郎巡边多日,不比你我都懂?堂堂一品大员,也不怕说错了道理,叫人听见笑话。”
介文武喝道:“你尽管叫他出来!”
“下属见过大人。”叶永甲就站在他身后,行了礼,便走到大殿中间。
介文武撇着嘴,一言不发,抬手示意他讲下去。
“卑职先谈经费问题。窃以为宣化防线已经逐步退缩,即将无险可守,因此每年败仗无数、失地失民,只能让军费有增无减、尾大不掉,不如毕其功于一役,牺牲一年的财政,去换取宣化的收复。如此则用费之难顿解。较之前策,实在获利良多。”
“叶侍郎,你不来户部当差,何曾知道其中的苦处!”刘冕义愤填膺地说,“若天下事都被你这么算尽了,还要我这个户部尚书何用!”
叶永甲从容答复:“大人,晚辈虽然不明您户部的规矩,但比起动辄数十万的军费来说,五千两好像不算什么大数目。”
“你……”正当刘冕哑口无言之时,看介文武给了他一个眼色,便咬着牙说,“今年形势严峻,我们户部核算了十几遍,皆曰不可!”
听到这里,钮远心里咯噔了一下:他们开始不松口了。只要户部打死也坚持这个说法,那么这篇奏章的内容怎么也动摇不得了。
“刘老大人不要与其计较,”陈同袍推开人群,向所有人都一摆手,“我先问他几个问题。”
叶永甲挺直了身子,只等他问。
“请问叶侍郎,这铳炮所用的生铁、熟铁,是从何方起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