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贵得很,三十一两。”
“三十一两!”叶永甲差点跳起来了,光这笔数字就追上了计划中的五千两,就算加上户部最忌讳的运费,也无法比过这样的骇人数字。
吴思经见其反应如此激烈,连忙相问:“看来您要买不少。”
“是的,这样一千杆户部肯定不答应。”
“你们难道没想过自造火器吗?”
“想了,算下来也只需五千两,可惜吏部的陈大人坚持运料艰险,用费会骤然增大,且此举扰耗民生,大误国事,故而反对。”
“那吴某有个主意。”吴思经眼睛一亮,搓了几下手掌,“我从番商那边听说,南洋几个铳炮厂的大商人都都想来天朝办厂,可惜法令严禁,深为憾事。如果叶大人想买到这一千杆鸟枪,可上禀朝廷,使番商入国内办厂;大人再以长远之利益诱之,督促他们一杆一杆地勤造,用低廉的价儿尽数买来。而原料自有商船自闽粤、南洋送来,更无运费之忧矣。长此以往,天朝将不费吹灰之力,而坐拥铳炮无数,日后万国来朝,岂不为天大的好事!”
吴思经说得天花乱坠,把叶永甲都陷进去了,引得后者大肆喝彩:“好,好计策!”
“所以……”他那双眼睛略一瞥,“如果想让我去替您问他们的话,最好在此盖个官印,好教那些番商信服。”
叶永甲一摸怀中,果然带了一枚玉印,便想都没想,拿与吴思经看了。吴思经旋即笑嘻嘻地捧出一张纸条,令叶永甲盖了一个好深的印记。
叶永甲并不觉有不妥之处,将事情办完后,还与他闲谈了片刻,被他不停地奉承着,甚是欢欣。
眼看天色不早了,吴思经便以教中之事为辞,使几个教士好声好气地送了他出去,叶永甲也便牵了马,告辞离去。
出了教堂,他自然是满面春光,聚精会神地望着周围的景色。
“你是之前那个书生吧?怎么如此高兴?”
叶永甲连忙停住脚步,见那老农仍坐在槐树底下,朝他招手。
“是啊,了结了心头一桩大事,以后可有指望了!”叶永甲抚着马的鬃毛,难掩喜色。
“唉,那个吴思经挺能骗人的,你不会中了他的套吧?”
“他……”叶永甲话还未出口,突然脸色一变,目光一滞,顿时一拍脑袋,身上汗出如浆。他心中急想:‘我不该把那印轻松交出去!这些番商在南洋为非不法,几乎制其国家;若是借机入我天朝,图谋不轨,我岂不是铸下大错!到时候千辩万辩,恐怕也洗不掉我这罪名!’
想罢,他惊恐地飞身上马,甩起鞭子,向老汉匆忙地告别了:“谢谢老人家点醒!”便纵马奔下土山,向京城的方向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