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的笑容顿时僵住了,码头上突然出现了一阵短暂的沉默,只有搬东西的‘咚咚’声还在作响。
“哎呀,”叶永甲不得不充当和事佬的角色,“都怪叶某未能解释清楚,让李大人生了一点脾气。不过他是个平和的人,诸位看他的面相便知道了。鸟枪本是受火之物,稍微有些火气也符合如今的情形嘛!走,一起到教堂里歇息罢。”
众人的表情自然了些,旋即去将原料悉数搬到岸上,然后动身离开了港口。
吴思经见众客前来,笑容满面,认识了李文守后,就亲自把几人请到客厅上,令小厮为之煨茶。
“叶大人,蔡侍郎怎么没跟着?”吴思经提着只壶,一边给他倒茶,一边问。
还未等到回话,李文守便抢先说道:“蔡贤卿仅为一侍郎耳,朝廷既派我前来相商,便没有他什么事了,让他老安心在宁河休息吧。”
“原来如此。”吴思经听罢,竟不由自主地吐出一口长气。
“敢问诸位客商来我国沿海经商几年啦?”李文守吹着烫嘴的茶水,悠闲地问着。
“大人知道的,我们西洋人不喜欢拐弯抹角,”络腮胡的话里带有怨气,“如果有事,希望开门见山地说。”
李文守眉毛动了两动,脸色瞬间不好看了,苦笑着说:“看来诸位对我有意见,不想与本官闲谈,也好,算了罢。那请这位宣教的先生先出去。”
吴思经目光游移着,提壶的手不动了:“大人,你们几位说话,会口渴的,我为诸位奉茶。”
“出去。”李文守面色一沉,“你个小小的主教,焉得干预本官的事情?你是番人,就可以这样胡作非为,不听吩咐吗?”
“这……”吴思经闷下头去,咬着牙,不再言语;而番商们听了也觉不舒服,络腮胡甚至压低了声音骂道:“这厮真是个老混蛋,不把我们当人……”
叶永甲连忙劝道:“这位吴思经吴主教是助我接洽客商们的恩人,并不算外人,让他听听也无妨。”
“我说了两遍,”李文守仍不理会,继续言道,“敢问这位……叫什么?哦,主教希望我再说一次?”
“不敢,不敢,”吴思经的语气已经透着些许不满,“小人走开就是了。”说罢,他慢慢放下了壶,顾自哂笑两声,走下厅去。
“为这一事tā • mā • de耽搁了这么久……您终于可以说了吧?”络腮胡用本国语言发着牢骚。
“他说什么?”
“没什么……”胖番商笑着回答。
“那我就先要和你们商谈,鸟枪价格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