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什么东西给我听?若讲的是公务,我狠狠……狠狠打你一百棍!”他卷着舌头说。
“不是公务,是叶大人他们想和您饮酒庆祝一番,还有一桌大鱼大肉等着您。”
“庆祝?”他拍了拍脑袋,似乎是细想了一下,“对,对,此次建厂之事大成,朝廷奖我立了首功,故而有庆祝之说。还有酒喝,就去……”
“诸位大人,开门!”
木门发出咚咚的猛响,叶永甲等回头一瞧,见纸窗果外有一个摇摇晃晃的身影,戴着一顶乌纱帽。
“喝酒了。”蔡贤卿低低地说道,然后俯下身子,小跑着回里屋了。
“哦,来了!”叶永甲推开门,作了作揖,“知县大人,我们可等好久了。”
“都怪那群混账……不早早跟我说明……”
知县看他有扶的意思,就将胳膊搭了过去,那叶永甲把他拽过来,貌似搀扶,却顺势往他肩上一推,叫他踉跄几步,跌倒在地。
咚!
两扇门迅速被关上了,风声呼啸而过,迷迷糊糊的知县顿时精神起来,他一抬头,还未看清楚房间的构造,便被迎头浇了一大桶水。
“谁叫你小子喝酒了?”蔡贤卿提着木桶,冷笑道,“清醒清醒,好能听进去我们的话!”
知县一个哆嗦,醉意瞬间消失了一大半;他甩甩身上的水,旋即爬起来,圆睁的眼珠里透露着满满的惊恐。
“头,头痛。”他的舌头还是放不下来。
“坐。”叶永甲为他搬过椅子。
“你可知道,给你的文书上写着什么?”叶永甲在他身背后低声言语,听起来十分吓人。
“不是朝廷议好的铸造方案?”
“错!”蔡贤卿厉声喝道,“那封信根本不是朝廷所发,而是由李参政代笔,写尽了你与吴思经合谋犯下的种种罪行!”
这段话不啻于一声惊雷,从天灵直直贯穿了知县的全身!他整个身体都瘫软了,从圈椅上慢慢滑下,幸而有蔡贤卿按住了他的双腿,让他重新坐了回去。
“大人……大人啊!”知县抓住了叶永甲的衣袖,痛哭流涕,“我是犯了这弥天大罪,但实是番人狡猾,屡次相逼,与我无甚干系!”
“你前几个月为了替吴思经洗清罪证,将他的产业都转让给了官府,今又收取他的羊肉,也都是无可奈何吗!”
“你们如何得知?”
蔡贤卿道:“俗话说没有不透风的墙,你做这些事,自有人在暗处听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