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之章正跪伏在蒲团之上,听得这一嗓子,猛然回头,见两个奴才已带着胥吏到了。
“哦,胡公、严公,二位无恙否?”胥吏走近前来,冷笑着行了礼。
胡之章并不言语,先使了一个眼色,叫严来甫等人扶他起来。后者领会其意,便搭了把手,由他缓缓站起。
“抱歉,”胡之章低垂着眉毛,喘了好大一口气,方才躬下身去,“老夫偶染风寒,体虚身弱,还请大人谅解。”
“您老人家是得病了?”胥吏又问。
胡之章苦笑了一声:“老朽得没得病,大人应该一眼便看出来了。”
“我能看出来,”胥吏微笑着,慢慢抬起了眼睛,“但究竟病有多重,在下实属不知。如果要我看的话,我想您都可以行祭礼了,恢复的应是差不多了。”
“你可以说正题了,”严来甫在旁用冷眼一撇,“如若知县有令,我们拱手敬听便是,不会有丝毫怨言。”
“县令非为别事,只求您动身前往衙门会议。只要把扩张县学的事情谈妥了,什么啰嗦也都免了。”胥吏扬起头颅,语气十分坚决,不容任何商量的余地。
“老夫一向只认公文,不问人之亲疏,”胡之章亦不示弱,“若有公文携带,老夫方才情愿受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