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你的狗屁!”
争吵声越来越嘈杂,就连国子监、翰林院等处的官员都来抢着发话,然而没有一个名字能得到人们一致的认可,争执也就无法休止,反将会议的秩序推到了爆发的边缘。
众人甚至顾不得君子的礼节了,直接破口大骂,骂得脸红脖子粗,到处唾沫横飞。
“王八蛋,这群崽子可真是无法无天啊!干脆动手打一架算了!”
只听胡重廉一招呼,一大群官员便忍不住了,叫嚷着:“对,打,打,打他娘的!”便纷纷卷起衣袖,翻过桌子,鼓起劲涌上中厅;或去揪别人的帽子,或是一阵老拳招呼,或是脚下猛踢几脚,更有力气大的,抄着圈椅就砸过来——这些本是一同反对柳党的清流们,竟又各成门户,乱战一片,宿宗善根本劝阻不动。
幸亏蔡贤卿早有预见,扯着叶永甲便往门外走去,鲁之贤见了,也向远处大喊,跟着抱头鼠窜,掉下的鞋子、帽子都不要了,一溜烟就逃离了中书省,回到衙门喘息。
陈同袍此时在屏风的后头暂避,宿宗善看他们打个不了,便回头劝说了几句,和他一齐动身离开,扔下这里的乱局。
打了将近半个时辰,几方的混战方才消停许多,因为地上已经躺了十来号人,声息自然小了。翰林学士葛明为还能站住,他只有脸上的一点淤青,便忍着痛叫书办太监来抬伤员,又匆匆写下一封奏书,命人转交太子,述明了今日之经过。
太子得奏大忧,深知众臣利益不均,难以尽服,故依着蓝渊的谏言,下令对胡重廉等闹事之人罚俸三月,暂缓推选之事。
“外头……闹得怎么样了?”身在大营之中的太肃挑开帘子,关切地问着部下。
“禀皇叔,太子一通严斥之后,大多没事了。曾粱伤得最重,左半边头被人打破了,倒在血泊里。幸亏派了太医,救治醒了,并无大碍。”
“一群原本知书达理的士子,竟还有这番丑恶模样!”太肃一阵嘲弄似的怪笑,看着存肇,“他们平日说柳贼万般的不是,可柳贼终归是同仇敌忾,一心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