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崔乙因急生怒,猛地站起身来,却被胡重廉一把拦住。
“我们能理解宿大人,”胡重廉也是一副笑脸,“在这儿等等就好了,不必劳烦您端茶倒水的,书办歇息去罢。”
待支走了书办后,崔乙便忍不住拽住胡重廉的衣袖,质问他道:“你就这样放宿宗善走了?如果会议结束了,一切便已晚了!你到时候还怎么向兵部、工部的二公交差!”
“崔公子,”胡重廉为难地说,“你叫我去阻拦丞相,岂不是要了我的命?”
“那你总得帮忙出个主意!”崔乙又晃了晃他。
“我现在是一筹莫展,和巽就算杀了我,我也无可奈何啊!”
崔乙重叹一声,随即将胡重廉放开,转身想道:‘此人恐怕只想着工部老爷给他的差事,叶大人与其无关,对推选必不十分上心;可我绝不能跟着他苦等下去……’
于是他咬一咬牙,向胡重廉说道:“胡大人,此时正当十万火急之际,在下无论如何也坐不住了。您在这里安心等着,我先回兵部禀告叶大人再说!”
“何必……”胡重廉方才启齿,就见他几个箭步,飞快地跑出客房,根本叫他不动。
叶永甲听闻宿宗善离了中书省,本欲随之一同前往,哪知屋门外一阵石板急响,崔乙忽然钻了进来,带着满头大汗。
“叶大人,”他喘着大气,微微弓下身,连礼都做不全了,“我等迟了几步,未见得宿丞相!”
叶永甲一听便明白了,但深知不可自先慌乱,便示以从容,拍着他的肩道:“所幸时间不算很紧,叶某另有区处。和巽勿忧,只需冷静回去,问中书省内可留有宿相心腹,求其到殿上转告,则百难俱解矣。”
“倒是有几个小吏在……”崔乙两眼直愣愣地看他,“若是不肯答应,将怎么办?”
叶永甲根本没想过这个结局,怎么办?似乎只有听天由命。但他将如此想法憋在心里,反而斩钉截铁地回答:“这是叶某早在胸中之计,焉有不成之理?如果真不得成,本官情愿辞职隐归!”
崔乙见他如此坚定,也就消减了八分的忧虑,向他道:“在下明白了。”便不及歇息,径直折返回了都省。
“蔡老啊,蔡老,”叶永甲连忙进了内书房,将纱帽扔在桌上,“您的如意算盘最终是算空了!宿宗善提前走了,崔乙话都没有攀上,这下真成了山穷水尽了!”
蔡贤卿差点没站牢稳,脚下打了一个踉跄:“那……那,哎呀!”他一屁股坐回圈椅上,连拍了几下脑门,懊恼不迭,“是怪我不慎重。那咱们现在该怎么办?”
“现在?我们就大胆一回,行一个搏命之举!他们的商议必是缺不了我,我索性不去参与推选,暂且用此法拖延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