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说!”万羽之怒瞪起双眼,“我还怕他不成?”
董晟再次坚定地瞅向他:“那问万兄一句,您敢不敢?”
“tā • mā • de,当然敢!”万羽之把袖子卷开,将扇子拍在桌上,跳下椅子去,几个大步就往门外走。
存肇正在太阳底下踱步,只见万羽之气势汹汹地走来,心上一惊,便缓缓地行了礼:“您……有什么事?”
万羽之故意抬高了声音说:“存司禁,蔡大人不在衙门里,先请回吧。”
存肇听罢,愕然不知所措,脸上现出一点愠色:“若蔡大人此时不在,我等到他来就好了。何况,本将军不认得你。”
万羽之冷笑道:“在下无非是小官一个,倒不需司禁知晓我名,可在下也懂得官里的规矩。您若是有公事呢,应该留在廷议上说,让皇上、太子耳朵里明白。而不是私下找大臣商量,免得叫旁人非议,还落得不是。”
存肇被气得满面通红,半天憋不出一句话,当即一甩袖子,转身就走;万羽之轻轻笑了几声,亦回了衙门。
“这群新进的后生真是反了天了,我乃是堂堂的王室贵戚,何曾受过这等屈辱……”存肇一面沿着墙根走,一面喃喃自语着,竟然越想越气,干脆停了下来,把帽子一摘,“不行,我不能无功回去,一旦说起这经过,必挨老皇叔的骂。不如再去刑部碰碰运气!”想罢,也不管三七二十一,转了头,径直朝刑部走来。
刑部因近日清闲无事,官员们大多不在。叶永甲是家中暂居;明晖光是在中书省上;崔乙守孝不出;只有掌务顾征与两三个同僚在此,整理桌上文书而已。
忽听得存司禁要来,各个都着了慌,急急备上了茶,擦了擦桌子,待一切粗备后,方才请了存肇进来,都恭敬地行过了礼。
“不知司禁大人有何要事前来我部,小人惶恐!”顾征满头大汗,躬下身子说。
存肇见顾征言辞之间尚有几分的敬畏,点着头想:‘此人倒是可以利用一番。’便装出一副忿忿的模样,质问道:“你和万羽之、董晟可是同年的进士?未想到你们这些人如此不懂规矩!”
顾征吓了一跳,不敢抬头了:“他们做了何事,卑职完全不知。”
存肇一敲桌子:“那万羽之以言语侮辱本官,真是岂有此理!叶永甲平时就是这么管下属的?你也是听他叶永甲管,若是还想为皇上效力,就快去劝他给本官谢罪!不然我向皇上奏明,把你等一并革除!”
“司禁大人,”顾征浑身发颤,“万羽之是该向您谢罪,但绝对不干叶大人的事。”
“怎么没有关系?”存肇仍旧皱眉质问着,说罢,却突然冷笑了一下,“是了,你们和他官官相护,当然是一体了,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嘛!”
顾征咬着牙,心里暗暗说道:‘坏了!那万羽之平常便管不住嘴,如今不知胡说出了什么话,惹得宗亲也作怒了!连累了叶大人,我看他还如何张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