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办见了那枝雁翎箭,便也不疑,只与懿王禀道:“王爷,存司禁听闻您这里的谙斋先生博学多识,遗憾未能长谈,今夜欲请他到舍上一坐,不知可否赏面?”
懿王和史修慎对视了一眼,随即咽下一口唾沫,冷静答对:“存司禁与我本为一家,本王焉能不给他脸面?只是这文人都有傲气,不可轻易说动。待本王劝他一回,看他态度如何。”
“那好,小的就在门外等待。”书办行过了礼,就闭上门,退到外面去了。
懿王看他走了,心犹后怕,哪里再敢怠慢,同那两人进了里屋,低声商议。
“看来我是必去无疑了,”谙斋抬起一双眼睛,捂着嘴说,“如果不答应,将会加深存肇的疑虑,万一他心生焦急,派兵四面来围,我们便都跑不掉;如果我跟着他去了,王爷您定有一线生机,三人能存其二。”
“那……先生你呢?”懿王担心地问。
刘谙斋仰头看天,一声长叹:“我为王爷效忠多年,只为殿下看顾世子,寸功未立,您对我又何必挂怀?何况如今危险的局面,也是在下撺掇所致,所谓一人做事一人当,纵算死了也无憾了!”
懿王紧抓住他的手:“先生乃本王谋主,本王还赖你的足智多谋。若是如此不顾身家性命,你的罪便更加深重了!”
谙斋听罢,眼角不禁流下几滴泪来:“这也是无可奈何之计,望殿下能够理解我的苦衷……我自有办法逃脱的。”
懿王仍是不忍,但又被谙斋死力相劝,只好撒开双手,喊了两声:“保重,保重!”就送着谙斋大步走出去了。
时间不等人了,在刘谙斋走后,史修慎就与懿王匆匆拿了马鞭,快步到来马厩前。懿王的动作很是利索,迅速地掏出了钥匙,可当他去开那扇破门时,却迟疑了一下——他看见史修慎忽然拿起马鞭,懊恼地捶着脑袋。
“不妥,不妥!”他大叫着,在地上踱了两圈步。
“怎么?”
“你我绝不能骑着马走,”史修慎慌张得出了满脸的汗,“您先在这里等上一会儿,我片刻就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