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面面厮觑,稍露惊恐之色;吕廷赐有所发觉,略微地皱了下眉。
“失敬了,”只见葛明为从里间的书房走出来,趾高气扬地行过礼,“未想到叶大人竟派了一员干将来此,可喜可贺。日后百官的一言一行,可都掌握在大人的手中喽。”
几个下属听了,都暗自捏一把汗,可又怕唐突,不敢上前劝和,只好僵立在原地。
哪知吕廷赐不以为忤,轻轻笑道:“吕某在您面前,乃是一介后生,凡事都需请教于您,岂能将大权握于我一人之手?在下之心,无非忠于职守,报天子之恩,不觉得自己从属于何门何户。”
葛明为见他心胸如此坦荡,深有愧色,竟翻然致歉道:“恩延为一后进之辈,却有如此胸襟,下官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真是无地自容了。大人以君子待我,我自当以君子相报!”
吕廷赐甚为动容,欠身答道:“在下素闻葛翰林乃世之君子,如今见面,果然如此!大人能因我一言一语便抛却猜疑,在下极感钦佩!”
二人因而如故交一般热忱无间,互请入座,把身边的众官看得怔了。之后又畅谈朝中公务,全不避讳党争之事,推心置腹地剖断国政;其中虽多有议论不合之处,但吕廷赐仍旧虚心听受,耐心辩解,不动一点怒火。两人直聊了两个时辰方散,一时传为美谈。
明晖光听说此事,反而激愤切齿,写信痛责他纵容敌党、不顾大局,然吕廷赐付之一笑,回信道:“吾人若为君子之党,必先以君子之礼示人,岂能因彼之成见而偏废?某认为,凡事当以事理为重,不当依情之好恶。”
敏辉光恼他不可理喻,当即将此信转交蔡贤卿,由他细细评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