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我不是到此匡扶什么正义的,”心腹站得累了,回身一屁股坐到圈椅上,“毕竟是你们的私事而已。我的目的,是叫您劝劝县令,和存公合力办一件大事。”
“什么叫……大事?”
心腹立即说:“董晟的要求苛刻到这种地步,足使天怒人怨,难以执行。如果怀安的大小官吏想保住脑袋,必须与他作彻底的决裂——暗自扣押钱粮,封锁消息,令董晟无计应敌。一旦绥狄丢失,罪行问到他的头上,你们将相安无事。”
“尽管下令吧,小人该怎么做?”书办的眼里重新现出了凶光,毫不犹豫地向他表示了效忠。
“知县任一县之长,势必慎重,不肯冒着灭族之险。你不可轻易直谏,当先向身边的同僚传播,引起县衙的混乱;知县受此影响,心中定然惊恐,向汝等询问。此时,你再添油加醋地解释一番,使他下了破釜沉舟的决心,那整个怀安就将上下齐力,不会再有摇摆不定的官员了。”
“小人依计行事。”书办紧紧抱住双拳,一字一顿地回答道。
存肇把全身心都投入到了计谋的实施上,极力注视着怀安城内每一刻的风吹草动,似乎忘却了还在军中的董晟,对朝廷派来的信使不加拦阻,容他顺利抵达了绥狄,与董晟相见,交了书信。
董晟把文书拆开看时,见纸上的文字并不轻松,反而充满了对局势的忧虑,提醒他‘存肇奸猾过人,这退入怀安一举,是要掐断粮道’,并给予了多条建议,令其按着吩咐行动。
董晟本觉得存肇不足为虑,如今听了叶永甲的话,才登时警惕起来,冒出一身的冷汗。他也不是一意孤行的人,便将信中建议全记在心头,随之一把烧毁,急召张成怀来议。
“下官拜过监军。不知……何事当议?”张成怀略带犹豫地作了一遍揖,又打量他几眼。
“看看这个吧,”董晟拍了拍身后挂着的地图,用手盖住最前方的那道防线,“我想退保怀安,放弃绥狄的这条防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