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永甲挥舞着拳头,大笑着走进了兵部的大堂,把书信望桌子上一拍。
“怎么了?”蔡贤卿放下手中的邸抄,上下打量着他。
“董晟果然没辜负咱俩的期望,”叶永甲的眼睛里放着光,“他拿准了存肇那贼人的心思,把他当个傻子一般戏弄,真可谓是狼狈不堪!”
“什么意思?没头没尾的。”蔡贤卿愣愣地问。
“您自己看。”
蔡贤卿取过书信,粗略地扫了一遍,随之笑道:“这小子还真有点能耐。如此一来,危机可算是度过去了,怎么样,考虑考虑他之前的建议?”
叶永甲叹道:“开设铳厂、炮厂确实是我一直以来想做的事,但问题不出在陈党,而在那群番商。他们绝不想被咱们的新政抢了生意,就必须与之作艰苦的谈判。其实若能安心谈判,我们压力也不大,然而投鼠忌器,干起事便不免束手束脚了。”
“如何是投鼠忌器?”蔡贤卿追问道。
叶永甲提起袖子,一边伸手在桌面上比划着,一边为他分析道:“您想,陈党一直打算否定新政,千方百计地要把番商们赶走,如果我一时谈不妥,陈同袍必然以‘番商辱国败政,不可久留’的名义上奏,将他们驱赶出去;可若不留情面,不顾谈判桌上的规矩,仅以权力威逼,则会惹起番商们的怒气,他们向朝廷一告发,那我又落下个无端生事的大罪。好比桌子这边代表着番商,那边代表着陈党,我们呢,就在这儿中间,脚不能多动一步,头也不得偏,简直如履薄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