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永甲道:“他在外既立了如此大功,我等在朝内亦不可居于其后。怎样,您的那份名单拟好不曾?关于和番商谈判的。”
“我一并带到了,”蔡贤卿轻摆袖筒,将薄薄的一张名单拿出来,“不知廷龙是何见解?”
叶永甲伸手接过,看了那几个名字,良久方道:“宿宗善虽然不偏不倚,不爱生事,但毕竟身为宰相,不能亲往会见,若仅仅派心腹去,恐怕无济于事;曾粱不甚附和陈党,却是一个守门之犬,只顾及自家户部的利益,容易把水搅浑,我不放心;葛明为有君子之风,处事公道,然而执迷不悟,对陈同袍那是言听计从。只有这礼部的鲁之贤,曾与我处理过此事,较有经验,且性情懦弱,可以加以控制。”
“还需要派个副使么?”
“副使的话……”叶永甲刚要琢磨副使的人选,脑袋里却忽然跳出一个新的想法来,逼得他赶忙说道:“等等!我看鲁之贤不必去了。”
蔡贤卿十分诧异:“您分析得很对,为何要改弦更张呢?”
叶永甲的眼睛里仿佛放着光,极其兴奋地说道:“我有一个更绝妙的办法。如令葛明为任正使,曾粱为副使,二人理不相容,正能相互牵制。再由鲁之贤于后总筹,以便我等随时插手,岂不两全其美?”
蔡贤卿猛一拍掌:“好啊!廷龙总能出其不意,老夫佩服!今日午朝,就在满朝文武面前禀明此事!”
“唉,你进去和太子说一声,马上就要朝会了,请他早点出来。”
蓝渊快步走入后殿的廊道,迎面正遇着一名手持扫帚的宫女,便低声吩咐她道。
“奴婢这就去禀报。”宫女行过了礼,随即将扫帚往墙上一靠,提着裙摆向门前跑去,喊道:“太子殿下,太子殿下……”一边敲着旁边的窗户。
“混奴才,吵什么!”太子喘着粗气怒喝。
宫女吓得不敢言语,只把眼睛去瞥蓝渊。
“是在下。”蓝渊慌忙上前,恭恭敬敬地说。
“那你等着。”太子的语气这才平缓了些。
过了片刻,只见漆红色的大门吱吱地开了,蓝渊微抬眉眼,见是一名穿着丽服的女子,脸上还泛着红润的光泽,便急低下头去,尴尬地咳嗽两声。
“蓝侍读,进来吧。”
蓝渊应了一声,又回头看了一眼那女子的背影,就跨过门槛走了进去,见太子坐在榻上,整理着身上的单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