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了许多年来的风雨,北塘的变动却并不是很大,铳炮厂依旧有声有色地经营着。原来的那所教堂还保留着,不过相较之前的盛况,是荒凉了不少。当初吴思经走了后,县里本要拆除它,但碍于铳炮厂的番商们执意反对,便只将那些不伦不类的建筑拆毁,保留着一间大堂,并宣示百姓‘不许信其煽动,奉拜番夷之xié • jiào’,除了番商平日可去礼拜,严禁外人进入,从此便冷清了下来。
铳炮厂的番人也换了几批,大抵是因病因老的去,年轻力壮的来,唯独那个长满络腮胡子的商人一直坐镇在此,教导着后辈处理这边的事务。
曾粱对他最为熟悉,便邀其到县衙一坐,络腮胡欣然而至。
“草民拜见两位大人!”
只见络腮胡被书办带到了堂上,深深一揖。他的胡须皆白,脸上也横添了几道皱纹,看着已是老了。
葛明为望着他尚无反应,曾粱堆笑起立:“老客商,我在鲁尚书那里多听得你的名字,久仰久仰!”
“您是曾公吧?”络腮胡问。
“没错,你认识一下,这位是翰林学士葛明为。”曾粱抬手引荐道。
葛明为一直怀疑地盯着他不放,这才回过神来,缓慢地拱了拱手。
“小人还不知道,二位大人身到北塘是做什么?若有需要小人的地方,小人必当倾力相助。”番商吃着茶,笑脸奉承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