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情愿前往北塘谈判,”他接着说,“为国家报效,建此大功!”
叶永甲这才放松了一口气,扬起头来,从容言道:“过大人,葛大人都主动请缨了,难道这也是本官设下的诡计么?”
过湘人十分难堪,脸色忽青忽白,可又不能朝着葛明为发作,只好憋着怒答道:“那就请便吧。”
“既然无人再有异议,就按叶兵部所言,推行下去吧。”
太子一声令下,只有葛明为欣然跪谢,曾粱和鲁之贤显得不甚情愿,无可奈何地领了命。
直至散朝,过湘人依旧咽不下那口气,叫葛明为与他一同到吏部复命,准备看陈同袍如何训他。谁知陈同袍不仅不在意,还以善言抚慰,为之打点行装。
过湘人对他的反应感到匪夷所思,烦闷地叹了口气,只好等得他走了,亲自向葛明为问道:“葛大人,你今日铸下了何等的大错,为何不省?”
葛学士见他来势汹汹,有些发愣:“我……怎么错了?”
过湘人一咬牙:“我今日之所以那样责问叶贼,是看出了他的阴险诡计,要陷咱们于不利之地。你倒好,白白替他解了围,坏了我的大计!”
葛明为正色道:“良侯此话就无道理了。为国家出力乃天经地义,他既肯相让,那是吾等求之不得的好事,不然何以配得上清流之名?”
“葛学士,你不知道叶永甲是国贼吗!”湘人怒气冲冲地喊着,“若你不掺和进来,让兵部把这责任担实了,我们不就能掌握主动,随意弹劾他了?孰重孰轻,不言而喻!”
葛明为正要反驳,忽听得一个和蔼的声音说道:“怎么,二位争执何事?”二人急忙回头,见是陈同袍又回来了。
“二位和气一些,莫要学小儿斗嘴,”陈同袍的眼睛望两旁轻轻一乜,“况且,那件事都已然过去了,再争辩也无益。还是谈谈出使北塘的问题吧。”
“是。”湘人失落地应了一声,当即住了口,转身往右手边的圈椅上坐下了。
葛明为望着陈同袍,立刻毕恭毕敬地作了一个深揖:“在下也正思考此事。不知陈大人有什么话吩咐?”
陈同袍咂咂嘴说:“我只有一点顾虑:学士的性情刚直,恐怕会与曾户部起冲突。他虽和我们来往甚密,但却不是个好惹的人,务必要与他和善相处,协力谈判,事事谦让着他。不能让我们内部也出了乱子,给叶党趁虚而入的机会。”
葛明为答道:“葛某铭记在心,陈公放心便是。”
陈同袍听了,便不再多言,只帮着把行装清点了一番,遥送着他出了大门。
看得葛学士走得远了,他竟长叹一声:“此人必不肯纳我之言,这一去北塘,恐怕是没个好结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