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因而不以为意,勉强答应了下来,把崔乙的捆绳松了一些,使他得以手持文书,跪在阶前。
“陛下到了!”
众人心里一紧,望着远处隐隐现出的几缕红光,连忙嵩呼叩拜:
“吾皇万岁!”
“卿等深夜前来,有何急务?”皇帝坐到身后的龙椅上,隔着帘布,平静地问着。
存肇的公子一瞅崔乙,见后者徐徐回答:“臣刑部主事崔乙,铸下弥天大错,被存司禁家人查知,特来请陛下治臣之罪。”
“你就是崔龙怀的儿子吧?侄孙你来说,到底怎么回事?”皇帝转头问那公子。
公子禀道:“陛下,此人不乞旨意,即派兵来查抄我家府邸,欲加栽赃,极其可恶。结果搜到了他自己的罪证,他无话可说,故来领罪。”
“搜出来的罪证什么?”
崔乙将信高举过头顶,说道:“是臣在丁忧期间,不守礼节,私自出城,俱写于此信之上。白纸黑字,难以分辩,请朝廷即刻治臣之罪,臣万死不怨。只是……”说到此处,崔乙忽然顿了一下,不再言语。
皇帝陡时起了疑心,沉默半晌,才带着笑问:“你刚才想说什么?接着说下去,朕会对你从轻发落。”
“只是臣那次出行,一来趁着夜晚,二来小心赶路,写信者如何……”
那公子越听越不对劲,心下急一琢磨,方才恍然大悟,将双眼瞪得直了,竭力喊道:“陛下!这厮是故意诬陷臣父,信口雌黄!”
“放肆!”皇帝的语气忽然转变得怒了,“不可拦阻,朕要听他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