络腮胡眼珠一转,忙答:“在下不解大人之意,请赐教。”
“过些天将有一笔十万两的银子到此,就以‘置办军厂之经费’为名义,从你这里过手。等到这厂子办起来,我和你对半分。”
“这么多银子……是哪里来的?”络腮胡仍不放心,接着刨根问底。
曾粱道:“这是盐场里的钱,我为了济手头之急,特地取出一部分来用。”
络腮胡大喜过望,搓着双手,笑嘻嘻地说:“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这些人现已到了哪里?我得稍作准备吧。”
“已到——”
曾粱刚要开口,便被外面的敲门声打断了:“老客商,我们是兵部的人,有事相问!求您开下门!”
络腮胡顿时面如土色,扯住曾粱的衣袖,低声劝道:“你们快去里屋暂避,我先应酬他们。”
曾粱也吓得不轻,连忙叫上左右心腹,脚下飞快,径直钻入帘子后去了。
“坏了,坏了……”曾粱咬着牙,表情沉痛,“叶党来得如此凑巧,必是将之前的那段话偷听去了!万一在御前弹劾,本官万劫不复矣!”
“该如何是好?”心腹们同他挤在一处,纷纷问道。
“我想想……”曾粱皱了半天眉,忽然如梦初醒,吸进一口大气,转头看向他们,“对啊……本官何不将计就计,给他反将一军?”
正说之间,见兵部的人已经进了茶房,来了两个,毫不客气地坐到椅子上。
“您这里来过贵客啊,”那两人若无其事地瞧了瞧周围,“脚印还留着呢,椅子上也温和。”
“哪有,哪有,”络腮胡小心伺候,“老朽这里,最尊贵的就是兵部的客。不知二位自京师辛苦来此,有何贵干?”
“没什么要紧,只是给叶大人捎个信,”其中一人掏出一封文书来,“他对建厂的规模以及原料的置办都有些建议,叫你自己看。”
络腮胡不敢怠慢,接了信去,仔细看了会儿,点了点头:“叶大人如此热衷于火器,小人甚为感动,必然牢记在心,依此行事。”
“那我两个就先走了。”
两人站起身,但脚下却没挪动一步,紧接着装出一副难舍的样子,咂咂嘴说:“你看我们都来多少趟了,还替您保着那些见不得人的秘密,劳心劳力地为您,您也得记着我们的好啊。”
“当然记着。”
“那……手头得表示一番吧?”另一人说。
“哦,”络腮胡立刻答应下来,“我这就去拿。每人二十两,怎样?”
他方要转身,却见曾粱从帷帘后冲了出来,大声吼道:“老客商,你就甘心被这群无耻的人欺负!公然索贿,也太大胆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