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中有这等离奇之事?”皇帝接来了状子,仔细看了几遍,犹是半信半疑,“朕素来不信鬼怪之说。”
湘人叩头道:“臣亦不信,可太子身边如耿妃等,具言是中了邪,御医最后也说了这话。”
“你打他了?”皇帝问。
“他给的药方都不见效,还不让臣等问疾,故深有怀疑;臣为了太子的安全,不得不动用刑罚,望陛下恕罪!”
“罢了。你说该怎么办?”
“臣以为,若要驱邪,必先求邪气所来之由,然后可驱。请陛下特许道士、术士入宫,彼等做起法来,必得知晓。”
皇帝咂了咂嘴,终是点头允许,旋即唤沈竟拟旨,命礼部访寻解魇之人,早日引至。
鲁之贤将诏书榜示京畿,不出两日,便有无数人物争要求见,把府衙门口堵得是水泄不通,名帖如雪片一样积满公案,弄得府尹焦头烂额,同属下各官费了一天的劲儿,方才整理完毕,呈递上去一份可靠的名单。
鲁之贤不敢担事,询问于宿宗善,宿宗善却摇头不知,只好再去问陈同袍。陈同袍看了一番,忽指着一个名字道:“这个常真人我认识。他名唤常佑,当初他在京城出资修了个道观,在此住了约二十年,颇受百姓尊崇,也曾给某些gāo • guān做过斋醮。”
鲁之贤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你看,我又不如你懂,若主持此事,万一办得不妥,岂不误了太子的性命?还是你去向皇上说。”
“那好,我替你办这事。”陈同袍爽快地答应下来,表情没有一丝波动。
“恭请常真人到!”
一个太监吆喝了一嗓子,面前几扇巨大的宫门便相继打开,现出一条阔敞的甬道。常真人被允许坐在一副肩舆上,由弟子们抬着,他则手握拂尘,慢捋银须,闭着一双眼睛,颇有仙风道骨。
“请真人在这里下舆吧。”
“到哪里了?”常真人仍是一动不动,问道。
“朝房。”
常真人这才睁开眼睛,扶着弟子的手臂站起,迈过肩舆,向等候在前的官员行礼:“老道见过大人。敢问大人名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