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俺不是这意思!”三猴子忙解释道:“俺就是想找个和春梅嫂子差不多的,模样周正一些,手脚勤快,会过日子的。”
王重道:“这老话说得好,嫁汉嫁汉,穿衣吃饭,这女人嫁人,不就图一个好日子吗,你要是把日子过的红红火火的,不说顿顿有肉,只消顿顿都能吃上白面馒头,还愁找不到俊俏贤惠的大姑娘?”
三猴子眼睛一亮,脸上也露出笑容:“还是哥说的有道理。”
······
天气越来越热,三猴子的婚事还是没有着落,王重去找了一趟马婆子,问了才知道,马婆子替三猴子介绍了两个邻村的姑娘,可惜三猴子自己没瞧上人家。
转眼就到了夏收,合作社众人又聚在了一块,不过今年人数从原来的六个人,变成了现在的八个,多了个姜红果,还有个腿脚不如常人利索的马仁祥,村里人都管他叫马瘸子。
一大清早,天还没亮,村里就燃起了炊烟,各个农社都把自家的自己社里的王重站在田坎上,对着众人道:“今年麦收呢还是老规矩,咱们男同志主要负责在前头冲锋陷阵,女同志们主要负责后勤和脱粒的工作,马仁礼,今年你的主要任务也是割麦。”
“社长放心,我一定尽力。”马仁礼笑着道。
“仁祥,你呢?”
马仁祥拍着胸脯道:“没问题。”
王重的目光扫过众人:“还是和以前一样,累了休息可以,但要是偷奸耍滑,趁机偷懒的话,我可不会徇私,该怎么样,就怎么样。”
无规矩不成方圆,早在互助组成立之初,王重就和众人约定好了规矩,如有偷奸耍滑,不卖力干活的,发现一次,收获时便扣除一定量的粮食。
要是不愿意的也简单,名义上他还在互助组里,可来年大家都不帮他干活了,将其排除在外就是。
在生产力低下的这个时期,要是没有众人一起抱团取暖,单独一人的话,干起活来更累,效率也更加低下。
“马仁礼,尤其是你,速度慢一些没关系,可要是敢偷奸耍滑,别怪我这个当社长的不讲情面。”王重再度提点马仁礼。
“社长放心,我一定加油干!”马仁礼拍着胸脯保证,头两年马仁礼可没少被扣粮食,扣下的粮食,也都平均分给其他那些卖力干活的人。
“好了,趁着现在时间还早,咱们开始吧!”
王重大手一挥,众人纷纷埋头开始割麦,不一会儿,王重就一马当先到了最前面。
妇女同志们一开始也在割麦的队伍当中,等割出一大茬大半亩地的麦子出来,金花嫂、韩春梅还有姜红果三位女同志就开始给麦子脱粒了。
风车不是什么稀罕物件,可这个脱粒机,却真真十分少见,就是有,制动方式也并非这种脚踏式的,而是那种类似于缝纫机踏板。
二者之间说不上谁好谁坏,只能说各有优劣!
但显然这种自行车脚踏式的制动模式,更加适用于这种合力劳作的模式。
一捆麦子,把麦穗置于滚筒纸上,只需几秒钟就能完成脱粒,而且脱粒机的规模,完全可以两个人同时进行脱粒。
脱粒完成之后,把脱完粒的麦秸统一堆放在一处,金花嫂和韩春梅早已经历过几次夏收,对于脱粒机简直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二人飞快在麦田之间来回走动,那沉甸甸的麦穗在脱粒机的滚筒来回翻动的放上几下,一颗颗的麦粒便如下雨般被滚筒击飞,撞在遮挡的油布之上,再弹回到底下的木桶之中。
王重、老干棒、三猴子、马仁礼再加上一个马瘸子五个人割麦的速度,也只勉强能赶上金花嫂和韩春梅脱粒的速度。
两天半的时间,合作社所有成员的麦田就都收完了。
麦子虽然从地里收回了家里,可这仅仅只是一个开始而已,接下来还要晒麦,过两遍风车,然后再过秤统计。
因着脱粒机已经在麦香村普及了,麦场那边的模式也变了,有几个农合是把同意先把麦子割了,捆扎好之后从地里扛回麦场,在麦场上脱粒,然后当场晒制。
在村委会的统一调度之下,各个合作社都都划分好了各自的麦场。
脱粒机的出现,使得收麦的时间大大缩短,但晒麦同样需要时间,同样要看老天爷的脸色,要是收回来的麦子没能及时的晒干脱水,就算放在麻袋里,仓库里也一样发霉。
好在今年老天爷还算给面子,接连大半个月都没下雨,麦香村的乡亲们几乎都住在麦场上了,晒麦,过风车,入袋,称重,入库。
“九十六斤。”三猴子把最后一袋的数据大声喊了出来。
马仁礼坐在桌子后头,拿着笔在纸上迅速的记录下这个数字,上过大学的马仁礼,顺理成章的成了麦香村第二农业生产合作社的会计。
“赶紧,把数据都统计出来!”王重敲了敲桌子道。
马仁礼一边拨着算盘,一边在本子上写写画画,没一会儿,就把钢笔收了起来,脸上露出笑容。
马仁礼看着王重道:“社长,统计好了!”
王重嗯了一声:“统计好了就给大家伙念念!”
众人纷纷期待的看着马仁礼,马仁礼端起本子,握拳抵住嘴巴,干咳两声,才道:“咱们还是老规矩,一个个说啊,首先是咱们社长,熟地两亩八分,收麦六百八十四斤,生地两亩六分,收麦四百三十二斤,合计一千一百一十六斤。”
“接下来是牛有道,熟地三亩二分,收麦七百一十六斤,生地三亩二分,收麦五百零六斤,合计一千二百二十二斤。”
“再是马仁义,熟地两亩七分,收麦六百三十八斤,生地两亩四分,收麦三百九十二斤,合计一千零三十斤。”
“金花嫂,熟地两亩四分,收麦五百六十二斤,生地两亩六分,收麦四百一十八斤,合计九百八十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