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麦收刚过,马仁礼就领着人回了水库,可才去了不到一个月,就拎着铺盖卷又跑了回来。
看着垂头丧气,灰熘熘的马仁礼,王重毫不掩饰的哈哈大笑起来。
「不就是从坝上被赶了下来吗,怎么一副丧家之犬的模样?」王重毫不客气的调侃道。
「什么丧家之犬!」马仁礼有些气性:「我这是后悔。」
「后悔有屁用,谁叫你小子管不住嘴!」王重没好气的道:「祸从口出这个道理,你个大学生难道还不清楚?」
「哎!」马仁礼叹了口气,一脸的懊悔,指着自己的嘴道:「道理我懂,可我就是管不住这张嘴。」
「我就是和总工提了那么几条施工建议,就被挂了白旗。」
「送你八个字!」王重道:「万言万当,不如一默!」
「万言万当,不如一默?」马仁礼琢磨着这八个字,嘴里滴滴咕咕的。
「尤其是现在这个时候,千万管住你那张嘴,不管是在村里还是在外人面前,这回只是从水坝上被赶回来,下次要是再惹祸,说不定就进去了,到时候我一个小小的支书可保不住你。」
「没这么严重吧?」马仁礼皱着眉头,有些忐忑的问。
王重瞥了他一眼:「算了,我和你说这些做什么,你要是能管住那张嘴,也就不会从坝上被赶下来了,走,去你家,我和你媳妇说道说道。」
说着王重走过去搭住了马仁礼的肩膀。
马仁礼一抖肩,往旁边走了几步:「你找我媳妇说什么。」
王重道:「让灯儿管着你,尤其是你那张嘴,该说就说,该骂就骂,该上手就得上手,你小子就是皮痒痒,欠收拾。」
马仁礼咬着牙道:「那我是不是还得好好谢谢你!」
看着马仁礼这幅咬牙切齿的模样,王重就忍不住想笑,却强忍着,点头一副理当如此的样子:「你要真想谢我,请我喝顿酒就成。」
【鉴于大环境如此,
「怎么不美死你!」马仁礼没好气的道。
「说正经事儿,今年这天气,我瞧着不大正常啊,雨水也太少了,看报纸上说,从去年开始,不少地方就陆续出现了旱情,今年开春以后,旱情非但没有改善,反而越来越严重了,范围也在不断扩大,前段时间,河北和东北部分地区都出现了旱情,现在坝上是个什么情况?」王重忽然一脸正色的问道。
马仁礼也收起了情绪,板着脸,正色道:「坝上的水倒是蓄了不少,今年好像确实没什么雨,你是担心咱们这儿也出现旱情?」
「能不担心嘛!」王重道:「乡亲们都靠着种地过活,靠老天爷赏饭吃,要是真的旱了,地里的庄稼肯定要减产。」
马仁礼点点头,眼中透着几分回忆:「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坝上的水位好像确实是在逐渐降低。」
「咱们仓库里的储备粮去年不就已经突破五万斤了吗,今年又加了不少,就算真的出现旱情,也能扛的过去。」
王重却道:「储备粮是迫不得已的情况下才能动的,可有些事情,咱们可以提前做。」
「你是想提前准备抗旱?」马仁礼一下就猜中了王重的想法。
王重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问道:「你那些个观测气象的仪器还好使吗?」
马仁礼道:「没啥问题!」
这几年马仁礼一直都在坚持观测气象,不过最近他一直呆在坝上,自然没时间鼓捣。
「走!去你家!」
王重就是知道马仁礼被赶了回来,为了这事儿才特意来村口等他
的。
「仁礼?你怎么回来了?」杨灯儿挺着大肚子,正在院子里头的晾衣杆上晒被子,手里还拿着根短棒,那是用来抽打被褥的。
马仁礼老脸一红,他在家里家庭地位本来就不高,又是个怜香惜玉的性子,而且就算是真来硬的,他也未必硬的过杨灯儿,本想着借着修水库的事儿提升提升自己的家庭地位,没成想现如今水库还没修成,就先被打发回来了。
「被发配回来的呗!」王重在后头阴阳怪气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