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是在城里,车子速度并不快。”
“卸磨杀驴?”马仁礼脑中瞬间就浮现出这个词,随即紧紧皱起了眉头,目不转睛的看着王重,道:“你和我说这个是什么意思?”
“何必故作不知。”
王重道:“照现在这个形势看,上头的政策会逐渐放开,但出于谨慎考虑,上面的步子肯定不会迈的太大,现如今的国家,经不起太大的折腾,咱们就算要带着乡亲们过上好日子,也不用干那些违法乱纪的事情。”
“饭要一口一口吃,路要一步一步走,你是个聪明人,急功近利还是稳扎稳打,这都不会选吗?”
马仁礼低着头,看着桌上几乎满杯的酒,拿起酒杯仰头一饮而尽。
……
“大安他爹?”杨灯儿看着面前的王重,有些诧异。
“仁礼呢?”
“在家呢,不在这儿!”
最近这段时间,杨灯儿和小儿子杨建国一直留在娘家照顾病重的父亲。
“有事儿?”杨灯儿看着王重问道。
“昨天仁礼找到我……”
“我是怕他被压的太久了,一时之间失了本心,太过急功近利了,现在这个阶段又比较敏感,最近你多看着他点。”
杨灯儿面色凝重的点头应了下来。
结婚这么多年了,对于马仁礼杨灯儿也算是了解的七七八八了,人很聪明,懂的也多,就是有些胆小怕事,小心谨慎了几十年。
和杨灯儿说完,王重就没继续搭理马仁礼,说到底其实马仁礼也是个死倔死倔的性子,有些事情,说了就成了,做的太多,反倒是惹人厌恶。
再说了,马仁礼被压了几十年,不让他发泄发泄,保不齐憋出什么毛病来呢。
时间很快就来到七六年东,农历新年。
炕上,王子妗埋头在炕桌之上,身前竖着一本《平面解析几何》,像极了那些上课时竖起书本,躲在书后呼呼大睡开小差的学生。
外头传来脚步声,旁边的妹妹王子瑜赶忙推醒正在呼呼大睡的姐姐。
王子妗才刚刚抬起头,睡眼还有些朦胧,看到自门口走进来的老爹,瞬间精神百倍。
“行了,别装模作样的了。”王重径直走到王子妗对面坐下,把手里一沓批改过的卷子放到炕桌上,旁边的小麦芽立马起身窜到父亲身边,王子妗不情不愿的走到另外一边。
“过年咱就不讲卷子了,让你们也休息休息。”王重揉了揉小麦芽的脑袋,笑着柔声说道。
小麦芽有些意外,小名小豆丁的王子妗脸上瞬间就露出喜色,赶忙坐回了刚才的位置。
“爹,金贵要略我看完了!”小麦芽献宝似的道,脸上还挂着澹澹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