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维左右睡不着,看着儿子房间的灯灭了之后,悄悄披上外衣,走出了房间,刚出院子,就见长柏身边的汗牛提着灯笼迎了上来。
“大老爷!”汗牛恭敬的拱手礼道。
“汗牛?你怎么在这儿?”盛维很是意外。
汗牛道:“相公特意命小的在此等候大老爷!”
“是柏儿?”盛维很是诧异。
“大老爷请借一步说话!”汗牛将盛维拉到一旁,说道:“相公特意差我来传话,请大老爷放心,相公知道大老爷的顾虑,已经想好了对策。”
盛维迫不及待的问道:“什么对策?”
“想必大老爷也知道,咱们相公同顾将军乃是至交好友,方才用过晚饭,相公已经给顾将军去了信,连夜派人送去顾将军处,过几日待梧公子去了顾将军帐下,顾将军自会安排妥当。”
“只是这几日大老爷切忌不可叫梧公子看出端倪来!”
“这是自然,这是自然!”
三日之后,长梧随着押送粮草的兵马出发。
中军大帐之中,顾二看着同长柏有几分相似的长梧,问道:“长梧兄弟虽是则诚的堂兄,又得了子厚的举荐,但军中不是他处,不知长梧兄弟有何本领?”
长梧自幼便追随盛维请回家中的武师练习枪棒骑射,后又跟着教习读过兵书,过了武举的解试。
“这么说了,长梧兄弟从未上过战场,未领过兵了?”顾二捏着下巴,露出一副为难的表情。
长梧愣了一下,随即拱手道:“确实从未上过战场,也从未领过兵。”
顾二再问:“可有过厮杀的经验?”
长梧道:“年初子厚接明兰妹妹去泉州时,曾在金陵遭遇流寇,那时我随子厚杀过几个流寇。”
这是长梧仅有的战绩。
顾二却道:“那就不好办了!长梧兄弟既无功名,又无带兵打仗的经验,若是贸然推上高位,恐军中将士不服啊!”
“来时子厚已经同我说清楚了,便是当个大头兵也无妨!”长梧却一脸坦然的道。
“长梧兄弟文韬武略,若是只当个大头兵岂不委屈了。”顾二作出沉思状,沉吟片刻后道:“这样吧,长梧兄弟不如先去后营,暂时跟着负责押运粮草补给的阮将军,做个都头如何?”
“啊?押送粮草?”长梧有些不解的看着顾二。
顾二却道:“长梧兄弟既读过兵书,不知可否听说过‘三军未动,粮草先行’?”
“自然听说过!”
顾二道:“这带兵打仗,粮草补给乃是重中之重,将士们要是都饿着肚子,哪有力气同贼人厮杀,长梧兄弟觉得,粮草是否重要?”
长梧脸色严肃的道:“自然重要。”
顾二道:“前几日我已下令,在濠州左近实行坚壁清野之策,将百姓悉数迁往定远,只为困死濠州城中的反贼,只是寿州境内的反贼也有数万之众,他们要是知道这个消息,势必会赶来救援,届时反贼势必会派出兵马,袭击我军粮道。”
“长梧兄弟,如此重任,可敢接下?”
“有何不敢!”长梧当即昂首挺胸,高声回道。
“好!我数千将士能否填饱肚子,打胜叛军,就全看长梧兄弟的了!”顾二也高声叫好,对着旁边唤了一声:“石头,带长梧兄弟去找阮将军!”
“属下领命!”
杵在旁边的石头立即拱手应答,随即就领着长梧走了,没多久,一身戎装的石头就跑了回来。
“将军,我估摸着长梧公子今天晚上是睡不着觉了!”石头一脸笑容的道。
顾二斜了一石头一眼:“你能睡着?濠州城打不下来,你能睡得着觉?”
“咱这不是兵力不够吗!濠州城里万把人呢,就是现在,那少说也有七八千,兵法里不是说了吗,十则围之,就咱这点人,欺负欺负那些乌合之众还成,可城里那些反贼精锐是真的不好打!”
“哟呵!你还懂兵法了?要不我这个统制让你来做?”顾二没好气的道。
石头赶忙连连摆手:“将军说笑了,我哪有干统制的本事。”
“哎!”顾二叹了口气,看着桌案上的地图说道:“你说说,反贼兵分三路来救濠州,咱们先吃哪一路好呢?”
“要我说,柿子咱们就先挑软的捏!”石头建议道:“加上这几天定远过来的援军,咱们手底下拢共也就三千多人,咱们就是想啃硬骨头,也没那实力啊!”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无为军的精锐,皆被前指挥使谢秉德一招葬送,如今这些人马,还是顾二这半年来东拼西凑才重新拉起来的,更关键的是,谢秉德当初带领的无为军手中的军械,也都落到了反贼手中,成了反贼攻城拔寨,迅速扩大战果的帮凶。
如今大半年的时间过去了,顾二虽然稳扎稳打,即将收复濠州全境,但原本该是乌合之众的反贼,也在一次次的大战之中逐渐蜕变,那些以前只拿过锄头柴刀的青壮,也渐渐成长为了身经百战的老卒。
“那咱们就先把南边这一路给吃了!”顾二的目光落到舆图之上,问道:“斥候可有回信?南路贼军到了何处?”
石头道:“两个时辰前距离西濠水只余四十里,以叛军的速度,今日傍晚前定能抵达西濠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