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有些担忧的望向尼克,问道,“能应付吗?”
“很难!祂的气机已经锁定了附近的所有人,即使逃得再远,也避不开他的神域。现在,只能寄希望于祂的目标并不在我们身上,并且在达成目的后,会立刻离开。”尼克同样忧心忡忡,只是视线若有若无的打量着陈余,似在权衡着什么。
大片灰黑色的云雾笼罩了天空,光线逐渐变得黯淡,厚厚的云层之中,诡异的脚步声有如闷雷般响起。
“雪?下雪了?”
有人伸手接住了天空垂落的冰凉事物,它呈六方型,指甲大小,晶莹中浸着丝丝缕缕的灰意。
“胡扯什么,这才10月,哪来的……”
另一人正要反驳,声音越来越微弱,因为他也看到了。
一片片晶莹如鹅毛般的雪花纷纷扬扬的自天空飘落下来,越下越大,四周温度以极快的下降着。
人群一时愕然,甚至忘记了身体的不适,怔怔得望着天空中的飞雪,密密麻麻的雪花染白了许多人的头发。
这里纬度20,海拔100米上下,许多人一辈子不曾见过下雪,而且,明明是气温还在30度左右徘徊的初秋,无论如何也不应该下雪。但如此诡异的天候,便突如其来的到来了。
许牧和赵莹只是失神片刻,便向各自麾下的士兵高喊,“准备战斗。”
士兵们听到长官的命令,肌肉记忆般在极短的时间内完成了武器上膛,战术队形展开等动作,只是,他们很快茫然的看向自己的长官。
敌人呢?敌人究竟是谁,又在哪?
大雪扑簌簌地下落,寒意席卷,体感气温在几分钟的时间内下降了将近30度,而且还在持续下降着,只穿着单衣的战士们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有些人握枪的手指不住的颤抖着。他们只是些身体强壮的普通人,对于严寒的耐受程度也只是比民众稍强些,很快就冻得嘴唇发白,手掌通红,已经到了接近冻伤的边缘。
极寒情况下,武器是否出现故障倒还在其次,人员也会出现不同程度的应激反应。一旦因为精神恍惚产生幻影甚至错觉,出现意外走火,后果不堪设想。
许牧的脸色越来越难看,高喝着,“天空!瞄准天空!”
战士们双臂僵硬得高举枪口齐刷刷的指向了头顶。恍惚间,他们惊愕的发现,远处铅云中出现了一道长达数百米得巨大脚印轮廓,而间隔两公里的地方,一道同样大小的脚印正在逐渐形成,闷雷般的脚步声正是从脚印附近传来。
就像有一个巨人,正行走在重重云幕之上,正义极快的速度朝这里走来。
只是单单一枚脚印就有数个足球场大小,那巨人的本体又会有多大呢?而且,能够跋涉在云海中的生物,已经超脱了人类物理学的认知,它还能被称作“人”吗?
第三枚脚印出现在正上方的天空,祂……来了。
浓厚的铅云像被一双巨手掀开的帘幕,明亮的阳光从数十公里长的裂隙中投射下来。众人只觉眼前一亮,瞳孔有些刺痛,不自觉眯起了眼睛,接着视线又变得黯淡下来。
刚刚适应光线的突然变化,众人便被天空中突然出现的宏伟事物惊愕得长大了嘴巴。
狭长的裂隙中,探出了一只火红的眼瞳,如同高悬天际的旭日一般,明明如此暖色调,却给人无比冰寒阴诡的感觉。
那只眼瞳渐渐放大,很快,一个趾间生蹼、长着火红双眼、瘦骨嶙峋的巨大人形清晰的自云隙中出现。祂的面庞扭曲可怖,如同一张被拉扯变形充满痛苦的人脸,额头正中却生着泛着银白光辉的巨大犄角。祂始一出现,就掀起一阵狂风,口中呼出大团云雾,而雪花却奇异得环绕在祂身旁。
祂的身形似乎存在于虚无与现实之间,在狂风中若隐若现,满头枯槁的长发随着身躯如鬼魂般在风中摇曳。
随着祂的到来,整个世界忽然褪去色彩,只剩下了素描般单调的灰白两色。
地上了很快结出了一层厚厚的冰霜,一线森白的寒潮如洪流般席卷,白意所过之处,士兵、外骨骼装置、各式车辆眨眼间变成了一具具冰雕。
两架低空盘旋的武装直升机见势不妙,正要紧急规避,油气管道和螺旋桨已被瞬间冻结,机身凝滞片刻后颓然坠落,极寒之下合成钢材的分子结构遭到了严重破坏,直升机刚坠地就被摔碎成一地冰块。
聚集了数千人的空旷场地,在寒潮席卷之后,没被冻成冰雕的,只剩下寥寥几名高阶超凡。
尼克撑开的立场艰难抵抗着寒潮,却被压缩到只能勉强包裹两人的狭小地步。
李霜额头一枚神秘符号若隐若现,身体表面泛着淡淡的纯白光辉,对抗着冰寒的侵蚀。但此刻,她眼中却只剩古怪和复杂。
她看着陈余身周一米范围内的灼烈热浪,以及他脚下贫瘠的黄沙,目力所及之处,只有这狭小角落在森白冰寒冰寒中格格不入。
陈余怔怔望着胸口若隐若现的金红交织的光芒,只觉如在梦境,他用力拍了下大腿。
“疼!”
陈余松口气,“看来不是做梦!”
李霜怒道,“那你拍自己的腿啊!”
“万一不是做梦,那不是很疼?”
“……”
惊怒之余,李霜的语气里充满了复杂意味,“你究竟给那位大祭司灌了什么mí • hún汤,不过认识几天,她竟然肯把如此重要的东西交给你!”
陈余也想不通,“也许是因为人品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