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辂一路气喘吁吁的跑到了秦淮河畔,虽已月上中天,但这里的热闹也只能算刚刚开场。
毕竟今日要竞选琉璃花魁的第一名入幕之宾,所以松竹馆这里也更显热闹。
张辂顺着人群挤了好久,才堪堪挤到了松竹馆的门口。
“辂少爷,辂少爷,您赶紧这边请。”
张辂抬头看去,见台阶上一人呼喊的正是自己。
这人张辂多多少少有些印象,虽不知对方叫什么名字,但却知道这人正是傅让的伴读书童。
张辂又废了半天牛劲才终于挤到书童旁边,他开口便道:“都那么晚了你还在这等我,有劳了。”
在张辂眼中,从来不会把人分为什么三六九等,不然他也不会喜欢去跟元宝聊天。
可张辂这句客套话却足以使傅让的书童得到极大的心理满足,书童能感受到张辂是发自内心的尊重他,毫无做作和表演的成分。
可是书童毕竟只是书童,这个时代阶级的壁垒十分牢固,绝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打破的,书童虽然感激张辂,但也绝不敢乱了规矩。
只听书童开口道:“小的当不起辂少爷如此说,您快进来吧,我家少爷已经占好了位置等着您了。”
张辂也不矫情,跟着书童便进入了松竹馆之中。
松竹馆的正中已经搭好了台子,此刻正有馆中的姑娘们在上面表演歌舞,姑娘们平日虽做皮肉生意,可比之后世却增添的几分才华与气质,他们甩着流云水袖,伴着悠扬的琴声翩然起舞,将女子的美感展现得淋漓之至,周遭也是里三层外三层挤了不少人,随着那美妙的乐曲与舞步,不时地鼓掌叫好。
傅让作为大明最顶级的勋贵子弟,自然不可能和其他人一样去下面挤的。
他在二层靠着栏杆的位置订了一桌,这里正好可以将一楼台子上的景象尽收眼底,而且还不像一楼那么拥挤。
张辂被带到楼上,一屁股便坐到了傅让旁边,他先是伸头看了看下面的台子,这才开口说道:“让傅三哥久等了。”
傅让微笑着摇了摇头,道:“我也是刚到,辂弟是不是有些意乱情迷?满脑子都是佳人?我看你这一身风尘仆仆的,竟连头发都没梳好。”
平日里张辂可是自恋的很,听傅让如此说,他赶紧捋了捋头发,解释道:“过来之前动手抓了几个坏人,头发难免会乱些。”
傅让却是无奈笑笑,打趣道:“辂弟上次想抓坏人就揍了徐增寿,不止恶了燕王,还把为兄给坑惨了。”
张辂面露尴尬,赶紧给自己斟上一杯酒,说道:“都怪小弟不好,害得傅三哥受了皮肉之苦,小弟就先干为敬了!”
张辂说完,便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傅让自然也跟了一杯,等他饮尽,又开口道:“皮肉之苦倒是无所谓,关键还是为兄被迫跟你站了队,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这话让张辂颇为不解,傅让上次就这样说过,怎么这次还这样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