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幼就生活在连家,始终认为连家虽算不得出身太高的簪缨世族,但也是苦心经营多载的富商大贾。
前朝是亡了,又接纳了许多洋式思想,人们多少开明一些。
可在继承人择选配偶这种重大问题上,不是应该慎之又慎才对吗?
连北川不屑一顾,“你又不是不清楚这几年我拒绝了多少次相亲。你觉得我爹能在婚姻问题上限制我什么?”
“三爷也就那副德性了,小爷年纪还太小,老爷只能指望二爷你啊。”霍桀发出喟叹,连家的担子都扛在连北川一人肩上。
“所以我找什么样的妻子,他都得受着,不然我干脆不结这个婚。”
“估计老爷是真怕你不成家呀。”
“怪我爹自己作,前些年不知节制,导致身体一年不如一年,吃再多补药吊着也无济于事。”
“要不然老爷也不能放手这么早,你瞧其他那几大家族,哪家老爷退居二线颐养天年了?”
“那我也没见他有多安生,有两个小姨娘天天哄着还嫌不够。”
说到这里连北川蓦地想起连玉川,那小子才是他爹的亲生儿子,把他爹所有不好的一面继承地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他心里正憋着气没地方撒,于是风风火火地去往连玉川房里,随便找了点茬儿,又将他痛打一顿。
连玉川自觉自己近来特别老实,再不敢去外面鬼混,日日在家中提笼遛鸟,却还惹得二哥动手打人。
他躺在床上辗转反侧,觉得症结就出在那个叫顾青黛的身上。
次日,他瞒着连北川独自去了醒狮茶舍,想好好会一会顾青黛。
看到底是什么样的女人,能把他二哥搅得心神不宁。
再说连家大宅门也不是那么好进的,他得替二哥把把关。
可连玉川来的不是时候,顾青黛没待在茶舍里,这两日她在攻克一位出身南方的唱曲儿姑娘。
这位唱曲儿姑娘与曲碧茜那类在书寓里的清倌儿有本质上的不同,她是真正的评弹艺人。
这一次顾青黛没有前两次那么顺利,这位姑娘既不清高也不苛刻,她就是要价太贵,就是把顾青黛卖了也给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