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晚她没去成庙会,也没和小钟班主去吃庆功饭。
钟伶在临走前过来跟她道贺,字里行间无外乎还是对她冷嘲热讽。
顾青黛后来才搞清楚,众宾客得知她俩同日而生,模样又都出众,一个是当家花旦,一个是茶楼掌柜。
自然而然就将她俩拿过来作比较,有的说钟伶天生丽质,有的说顾青黛仪态万方。
钟伶气得心里发堵,这晚的主角明明是她,偏又让顾青黛抢去不少风头。
再则她自认为比顾青黛好看多了,那些觉得顾青黛比她好看的都是什么眼神?
顾青黛更气得够呛,她真不屑跟钟伶相比较,掉价!
次日一大清早,她就准备去供茶商那里讨个说法。
临出门前,想了又想,径直去后厨提溜出满堂,让他随自己走一遭。
邵山闻讯也匆匆跟过去,说什么都要陪顾青黛同去。
马雨只以为这小子刚来,急于在掌柜的面前表现自己。
但这种麻烦事哪是那么容易解决的?
他一个小伙计傻乎乎地往前冲什么?
任凭自己在旁怎么使眼色拉拽,还是没能把邵山给留下来。
顾青松两手互揣到棉袄袖口里,倚在门首望向三人远去的背影。
“他们哪是去讨说法?这明明就是去打架!”
“这事闹大了可不好收场。”马雨顺着顾青松所眺方向望去,一并感叹不已。
过了上元节,连氏商行开始重新运作起来。
头天正式复工,连北川忙得焦头烂额。
可就算再繁冗,他依旧没忘记顾青黛那档子事。
霍桀为他及时带回来消息,他揉着太阳穴表示疑惑。
“真把人家铺子给砸了?”
“顾掌柜把满堂和邵山一块带了过去。”
连北川替霍桀倒回一杯清水,霍桀大口大口喝光整整一杯。
“慢慢说。”
原来顾青黛过去本是想摆事实讲道理,目的是和平解决,要到赔偿才是诉求。
即使对方起初没有承认,她亦没气馁,还惦记和他们联手揪出真正的捣鬼之人。
但对方压根不给顾青黛这个机会,一度演变成恶语相向,最后更是出手把她推出门外。
“然后顾青黛就失去控制了?”连北川憋不住插一句嘴。
霍桀又喝下半杯水,“她一进去就瞧出掌柜的易了主,老掌柜年前中风瘫倒在床,现在接手的是他儿子。”
连北川豁然顿悟,看来之前是他们把事情想复杂了。
“他儿子贪图蝇头小利,弄虚作假以次充好,被顾掌柜从库房里翻出同样发霉的烂茶叶。”
“她怎么进去的?”连北川明知故问。
“还不是你给派过去的那二位身手矫健,差点把人家房盖给揭翻!”
连北川坐回紫檀大案前,抱臂大笑,“她把人家库房都给抄了吧?”
“可不是,证据什么的都捏得死死的,根本没法子抵赖。顾掌柜就要二倍赔偿,不然就去报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