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软的唇贴上冰凉的肌肤,冻得她一个哆嗦。像蜻蜓点水的一个吻,她很快就缩回来,耳朵红成了晚霞,面上却一派镇定自若:“你现在什么感觉?”
百里貅幽幽盯着她看。
傅杳杳直觉某种危险在靠近。
她连忙想往后退。
百里貅突然伸手勾住她脖子,手掌握着她后脑勺强迫她抬头。他还是瘫坐的姿势,只是背脊挺直一些,方便从上往下亲下来。
傅杳杳双手撑地,跪趴的姿势在此时尤显得旖旎。他的动作带着不容拒绝的强势,她退无可退,只能微扬着下巴任他索取。他亲她的姿态也带着几分野兽的本能,在啃咬中摸索舔舐,听到她疼得吸气,才放轻了动作,安抚地舔了舔她温软的嘴唇。
松开的时候,傅杳杳扑到在他怀里,四肢都发颤,头顶传来他一声闷笑。
她羞恼地用脑袋顶他胸口,把头发蹭得乱糟糟的,又猛地爬起来追问:“你现在有什么感觉?”
百里貅说:“没什么感觉。”
傅杳杳:有本事把你意犹未尽的表情收回去再说这句话啊!
百里貅畅快地哈哈大笑,把她拉到怀里,又在她唇上亲了一口,嗓音里有种他自己都没意识到的温柔:“感觉很好亲。”
傅杳杳:“谁问你这个啦!”她又羞又恼,手掌按在他心口的位置:“我是问这里!这里有没有痛!”
百里貅把她的手握在掌心,若无其事地揉捏:“没有。”
傅杳杳感觉到他冰凉的手指在她手中一点点变暖,她很开心这种变化,并在心里下定决心,等从劈天谷回去就自己的身世、来历、有关情蛊的事都告诉他。
她不介意把自己唯一坚守的秘密分享给他了。
如果有机会,她还想带他去自己的人间小院看一看。
月亮船在红月之下飞行了大半日的时间,到劈天谷地界的时候,他们还没下船,就早早有守卫将此事通报回谷。最后一层一层上报,报到了谷主那里。
没办法,渡寒江炼制的法宝太有代表性了。
老谷主总是骂这个小儿子花里胡哨,法宝法宝,重在那个法字,总搞那些徒有其表的外观做什么?可渡寒江从来不听他的,明明对于炼器一道是他几个儿子中最有天赋的,却总是不肯努力用心。
就比如现在这个飞行法宝,若是把炼制它漂亮外观的法力用到飞行速度上,哪里会是这个速度!
劈天谷的logo在云层间闪闪发光,老谷主面色威严,语气却掩不住的激动:“渡寒江那个不成器的兔崽子回来了?好啊!他竟还敢回来,看我不打断他的腿,让他这辈子再也出不了谷!”
月亮船在谷口缓缓降落,傅杳杳看着浩浩荡荡走出来的一队人,心说这带头人的气势看着不像是来迎接魔尊的啊?该不会是百里貅这魔头也抢过劈天谷的宝库吧?!
老谷主气势汹汹要来打断渡寒江的腿,严父的表情都做好了,没想到从船上下来的人居然是魔尊大人!
百里貅淡淡扫过众人,老谷主脸上的严父表情硬生生扭转成了惊讶,话都说不顺了:“魔尊大人,怎么是你……您怎么突然亲临鄙谷了呢?”
百里貅说:“本尊要见迟竺。”
老谷主还没回过神来:“哦哦,好的,请魔尊大人入谷一叙。”
再看一眼被傅杳杳收起来的月亮船,眼中不无失落。
傅杳杳察觉到他的视线,朝他灿烂一笑:“谷主,渡寒江托我向您问好。”
老谷主神情一变,见百里貅没有阻止,喜不自胜道:“姑娘认识小儿?”
傅杳杳随着他们朝里走去:“我和渡寒江是朋友,我们合伙在四方城开了一家法宝店,生意好得不得了!每每说起劈天谷,他都十分自豪,他还跟我说年少不懂事,做错了事惹恼了谷主被赶出来,他想在外面干出一番大事业,再回来向您道歉。”
老谷主神情茫然:“你……你说的,真是我那顽劣不堪的寒江小儿吗?”
傅杳杳:……额,是不是一不小心夸过头了?
渡寒江你在你爹心里的形象有够差的!
傅杳杳掏出几件渡寒江炼制的法宝给他看:“你看,这都是他最近炼制的,他在外面过得很好,请您不用担心。”
老谷主一眼就认出来这些确实是渡寒江的手笔。
一时之间怅然无比。
大概也知道这姑娘的话美化了自己那个不成器的儿子,但得她几句宽慰,就算是假的,他心里也舒服了不少,顿时道:“既是寒江的朋友,便不是外人,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不必客气。”
大约整个劈天谷都是炼器师,一门心思扑在炼制一道上,又素来得人敬重,无需打打杀杀,这里的人甚至称不上魔修,与魔界穷凶极恶的气氛更是相去甚远。
百里貅见她一来就和老谷主聊得这么开心,也不担心她在此不习惯,手掌抚了抚她后脑勺:“我去见迟竺,让他们带你去玩。”
嚯!寒江小儿长进了,居然和魔尊的女人交上了朋友!
老谷主顿时道:“魔尊放心去罢,鄙谷会好生招待这位姑娘。”
等百里貅走了,傅杳杳才好奇问:“谷主,迟竺是谁呀?”
老谷主说:“迟竺曾是修仙界一位阵法大师,后来躲祸逃入魔界。我劈天谷向来不问出身,他对于阵法造诣之高,谷中少有人能及,我便留下了他。”
傅杳杳抓住了重点,“阵法大师?那他是什么时候逃过来的?”
老谷主:“三百多年前吧,我也不记得了。”
……
迟竺在劈天谷有一方自己的住所。
百里貅到的时候,他正在屋后的一座孤坟前上香,感知到百里貅的强大气息,笑着回过头来:“魔尊大人来得真是好时候,今日正是师父的祭日。”
百里貅看向他身后那座孤坟,碑上刻了六个字:尊师游灯之墓。